童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就是觉得莫掌门死的时机也太巧了,像是有人提前得知我们会来青岳派这才匆忙将他除去。”
百里荇点头:“我原本以为此事仅与杨向南有关,但今夜一行才发现, 这其中或牵涉到莫掌门的私密。”
百里荇拿出一对金镶玉耳坠,耳坠的玉色很好, 镶的细金正是锦上添花, 看得出是一副珍品。
“这是我在莫掌门袖中发现的, 或许莫掌门与那人相见,原本是要将这对耳坠赠与那人。”
杀莫掌门的很可能是个女子, 这也与童萌原本的猜测对上了, 但单凭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还不足以定那人的罪。
若是能让她自己露出马脚便好了。
“君庄主以为呢?”
安陵辞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密道找到了吗?”
百里荇微愣, 继而浅笑摇头:“还没。”
莫长河在自己房中造了这么一间暗室, 自然是不想让自己门下弟子知道。凶手若当真是莫掌门情人,也不会光明正大地出入青岳派。这暗室之中,必定另有往来密道。
只是这密道机关藏得隐秘,百里荇方才已查过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安陵辞借着烛火照了照四周,最后目光一顿,径直朝那棋盘走了过去。
棋盘上的棋子散落了大半, 滚得满地都是。青岳派弟子抬走莫掌门尸首之后,这房里的一切都没有再动,包括这个棋盘。
童萌见哥哥朝那棋盘走去,脑中也是灵光一闪。对啊,凶手既要在匆忙的情况下制造出打斗痕迹,棋子散落,为何棋盘还是完整无缺?
直接一掌轰裂棋盘,棋子照样洒一地不是?
烛火在棋盘上方移动,不漏过每一个方格。很快几人便发现,棋盘右上角的一格颜色较浅,像是被多次摩擦按压所致。
“有机关!”童萌一喜,看向安陵辞的眼眸仿佛盛了星光,“哥哥真厉害!”
坚持每日对哥哥吹彩虹屁的决心不动摇!
黑暗中,安陵辞无声地勾了勾嘴角,按下了机关。
只闻一声轻微的推移声,桌案底下打开了一个方口,那暗道竟是往地下延伸。
“下去看看。”
几人一人拿了一个烛台,安陵辞在前,百里荇殿后,入了暗道。
暗道狭长且阴森,童萌尤其不喜欢这等阴暗逼仄的地方,即便前后都有人,心跳还是忍不住渐渐加快,握着烛台的手心也逐渐湿润。
眼前的哥哥没回头,却把左手往后一伸。童萌愣了愣,立时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毫不犹豫地拽住了哥哥袖子,顿时心安了不少。
童萌盯着哥哥的背影,咧了咧嘴。以前居然没怎么注意,哥哥的身形颀长,如竹挺拔,双肩的宽度匀称,看着却厚实。好似只要他在,便能为她遮挡一切风雨。
这是什么神仙哥哥!有这样的兄长真是太幸福了。
童萌摇了摇哥哥的袖子,小声道:“谢谢哥哥。”
安陵辞“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倒是百里荇道:“君庄主与君姑娘兄妹情深,叫人艳羡。”
“百里少主是家中独子吧。”童萌回头道,书中并没有提及百里荇有其他兄弟姊妹,倒是他父亲百里群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好似也并未成婚。
“不错,父亲对我期望甚高,因此小时候我特别希望能有一个兄弟姊妹与我作伴。”
“手足姊妹多有多的好,独子也有独子的好。百里少主你想,百里盟主将你培养成才已是不易,若是再叫他多培养一个,岂不累得慌?只有你一个独子,也能省下一大笔开销不是?”
百里荇没料到童萌会这样说,愣了瞬后轻笑出声:“姑娘说得甚是有理。”
前头的安陵辞咳了一声,顿了脚步。
童萌立时转移了注意力:“哥哥,怎么了?”
“没路了。”
童萌和百里荇皆是一怔,怎么会?通道只有一条,应当不会是死路才是。
百里荇道:“是否还有机关?”
安陵辞摸了石面上下,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童萌盯着手里的烛台,皱眉道:“这暗道好生奇怪,若是后头的风吹过来,烛火应当往前倒才是,可这烛火……”
三人手中的烛火均跳跃不定,似乎周围的风向一直在变。蓦然火光一倒,三点烛火齐齐熄灭,只余燃烧后的异味飘散在空气中。
眼前一下沉入黑暗,童萌心头疾跳,忍不住攥紧了哥哥袖子。
谁都没有出声,可还是有起起伏伏的音调往耳里钻,似有什么人在不断呻/吟、哭嚎,那声音透过周围的石壁,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仍有百步之距。
掌心完全被汗水打湿,童萌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烛台。
过了一会儿,声音好似又消失了。
百里荇沉声道:“先出去。”
童萌巴不得赶快离开这鬼地方,一路加快了脚步,直到回到莫掌门的内室,才重重吐出口气。
百里荇与安陵辞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沉色。若真如他们想的那样,那么现在就必须将凶手逼出来。
童萌不知两人已在电光火石间定了策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