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踪迹全无,但有消息称山海帮的人已然上岸,且……从那儿带回了点东西。”
执盖的手一顿,只有袅袅茶雾蒸腾而上。
“事有古怪,盯牢山海帮。”
“是。”
门外有脚步声,来人叩了舱门:“少主,前面有一商船,船上似乎有人打斗。”
年节河运停舵,这时候还有商船?
“靠过去看看。”
不多久,外头的脚步离而复回:“少主,有人落水,要不要……”
舱中人道:“少主,小心有诈。”
托着茶盏的手白皙修长,手的主人有一双极为清澈的眼,然肤色略显苍白,看着有几分清瘦羸弱。
“先救人。”
童萌快被冻死了。
河水极冷,身上的冬衣又厚,童萌扑腾了几下便已觉得体力不支。姜晴究竟看到了什么,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她扔下了水。万一这过路的船只见死不救,她这条小命岂不是要交代在这儿!
迷迷糊糊间,感觉附近有人下了水。身上一重,童萌被人从水中托上了船。
“姑娘?姑娘……”有人给她盖了大氅,童萌冷得齿根打颤,总算恢复了几分意识。
这是一艘私船,造得很精致。船舱悬挂的广角菱灯上写的不是字,而是一个图腾,看着像是一片叶子。
船的主人在江湖中的地位似乎不低。救童萌的人身手不错,给童萌披上大氅的丫鬟手上也有习武留下的厚茧,能使唤这样的下人,主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她们有救了。
童萌心下一喜,正要开口,突觉身后一阵劲风拂过,腰上顿时被软鞭缠住,扯得童萌连退几步,直到后背被人抵住。
“小萄妹妹,你可吓死姐姐了。”
察觉到童萌身体轻颤,莲褚衣笑了笑:“妹妹冻坏了吧。”
护卫拔剑:“你是何人!”
莲褚衣这才扫了个眼风过去,媚眼如丝:“七绝宫莲褚衣,多谢少主救了我家妹子。”
七绝宫莲褚衣!竟是七绝宫的人,那个赫赫有名的魔教妖女!
护卫面面相觑,舱中突然传出一道男声,清如天山皑雪,透如瀑布落泉:“原是莲护法,失敬。只是我等不知,七绝宫中何时有了不通武功之人?”
莲褚衣勾着眼尾一笑,看得周围几人齐齐一呆。待反应过来顿时羞恼万分,纷纷握紧了剑柄,暗忖果然是魔教妖女,惯会蛊惑人心。
“我喜欢这小妹妹,要将她带入七绝宫中,她便是我七绝宫的人。”莲褚衣挑眉,“怎么,莫非素来不近女色的少主看上了我家小妹,舍不得她走么?”
“我不……”童萌刚要开口,冷不丁莲褚衣的手按上她的肩头,腹中顿时一阵抽疼。
不好,是那颗药丸!
“小萄妹妹,若是你也想留下,姐姐便成全了你们。”
肩上的手暗暗施力,童萌咬着牙,腹中的痛感让她浑身战栗,汗水同河水混在一处,顺着脸颊淌下。
你大爷的!
她若是留下,只怕当即就要毒发身亡了!
童萌瞪着笑得一脸温柔的莲褚衣,磨着牙一字一句道:“多谢这位少主相救,我同姐姐走。”
“站住!”
护卫要拦,舱中人却道:“让她们走。”
长鞭挥去卷上对面的船栏,莲褚衣带着童萌一跃而起:“那就多谢少主了。”
直到双脚重新站上船板,童萌才觉得腹中的抽痛减轻了些许。然童萌仿佛忘了这事一般,扯着身上的大氅笑嘻嘻道:“姐姐,有热水洗澡吗?我真的快冻死了。”
莲褚衣饶有兴致地看了童萌一眼:“拂歌的妹妹可真是有意思。”转头又道:“都听到了,妹妹要洗澡,赶紧去备水。”
船舱间似有身影一晃而过,童萌眸中一动,果然船上还有其他人。
“多谢姐姐。”
童萌笑着道谢,莲褚衣却突然附耳道:“妹妹听话便好,以后可莫要再落东西给旁人了。”
莲褚衣伸手捏了捏童萌的手腕:“我都说了妹妹是我七绝宫的人,那位少主是心善,却也未必会想惹上七绝宫自找麻烦。”
童萌微微一僵,看着莲褚衣黑袖轻甩回了船舱。
“少主,就这么放她们离开吗?那姑娘看着像是被那妖女胁迫。”
“可我们如今人手不够,妖女那边情况不明,贸然出手,恐中了七绝宫奸计。”
茶水已凉,年轻男子坐在桌边,眉心微蹙。
桌上有一银质手镯,是方才那位姑娘留下的,手镯内环刻了一字,名“萄”。
“让沿岸的弟兄都盯着些,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男子转了转手镯淡声道,“再去查查这镯子的主人。”
舱门开了又阖,散尽一室茶香。
回到船舱的童萌泡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待换好衣物,又被带回了原先的那间舱房。
姜晴见她回来神色一怔:“你怎么……”
童萌摆了摆手,倒了杯茶:“身上的毒发作了。”
“这个妖女……”姜晴给她把了脉,如今毒性隐伏,暂无性命之忧。
“那艘船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