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纪二走到桌子前面,自然有许祥瑞给拿了笔过来。
“我不要这种的,最好是有那种老笔,用了许多年的那种。”纪二赶紧道,“要最好的墨。”
“有有有有。”许祥瑞点了点头,赶紧去找,最后从一个满是灰尘的箱子里,找出了一支纪二还算勉强满意的。
“墨。”纪二又道。
许祥瑞就像是团团转的陀螺一般,一会儿拿笔,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又翻出来什么,将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这密室里,竟然什么都有。
刚才轩哥儿都做好了要出去买的准备了。
“我们甄巧阁,既然敢起名叫甄巧,自然是什么都有的,而且样样都是最好的,大部分都是出自我们老阁主。”说起这个那许祥瑞简直是洋洋得意,可要是一想起老阁主没几日的活头,又垂头丧气起来。
他这个样子,也算是真性情了。
“人固有一死,有什么好难过的,人家想的是要去见喜欢的女子了,你还在这苦恼……”君宝儿双手环抱,开始训导他。
很明显,那许白莲就是为了等有一日能有人治好他的眼睛,才会一次次让自己下毒,对自己都这么狠了,要是没碰上君宝儿的话,大概还会给自己下毒。
最后死的时候,那就是惨死。
啧啧啧。
在完不成愿望的情况下惨死,和完成了愿望的情况下惨死,那许白莲会选择哪一个?
这边训的许祥瑞不出声,那边的纪二已经打好了底,开始正儿八经地画了起来。
“这个疤痕还描吗?”纪二忽然抬头,开口道。
“不用描。”三个女人同时出声,倒是将纪二吓了一跳。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容貌最出众的一面给喜欢的人看,描上那个丑丑的胎记的话。
“可是既然人家将这画上去了,那就是说明不在意这个。”纪二小声道,“说不定就是一片赤诚之心,想让那许白莲看看她本身的样子呢。”
这话一说,三个女人不说话了。
不过看惯了话本子的君宝儿却是有别的想法,“我觉得,要是那个女人为了他好的话,大概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要是看见了,能忘记她,或者是说,要是看不见,也带着这个念想活下去。”
“……万一是那个女子的一片赤诚之心呢?”桃乌也有些犹豫了。
要是她们贸贸然给那女子改了容貌的话,那对人家来说,确实也不公平……
“要不就这样吧。”杜颜颜仔细想了想,指着那一处胎记道,“这个地方就不用描了,也不用去除,你就正常描其他的。”
众人眼睛一亮,就这么简单,还争论什么啊!
到时候要是那许白莲看不出来,就是他眼睛有问题,要是看出来的话,也只当是年头久了,可不是他们作弄坏了哪一处。
说干就干,于是纪二果然拿着那支笔又开始描画。
这个画像的纸也不是什么太好的纸,能保存这些年,也是得益于主人的精心爱护和保养。
后面的许祥瑞对这个也没有任何意见,便点点头,“好。”
不过是三天而已,这三天就让能看见东西的老阁主欢欢喜喜地看着吧,不管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仇恨,也不该在这三日里想。
大约一个时辰后,纪二得意洋洋地停下了最后一笔,“怎么样?像不像十几年前的画?”
本来他是跟桃乌炫耀,但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却是许祥瑞,忍不住拿起画来仔细看了一眼又一眼,“对,她在我心里,就长这个样子。”
大家齐刷刷看向他,异口同声道,“不是说没记住长什么样子吗?”
“是想不起来,可看到画像上的人,我就知道是夫人,夫人可温柔了。”许祥瑞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开始确实是印象里没有,但是看见画像,却能确定下来。
“自然是你家夫人,难不成还有别的狗血故事?”君宝儿脸上露出许多嫌弃,扒拉开他,“让一下,我看看。”
说完便上前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也难得点点头,“纪二叔叔画的确实是好啊。”
严格说,应该是描的不错,他们看起来都像是陈年老画像了,更何况那个到时候模模糊糊不太清楚的许白莲……
画上的女子论容貌倒是没有多出色,但是眉间的一股柔柔的感觉在画上也是极为明显。
“倒像是有些像二舅母。”君宝儿出声道。
“我来看看。”桃乌也凑了过去,不住的点头,“是的,跟李青黛眉眼之间还真是有些相似。”
不过也没人寻思是什么别的关系,只是天下之大,总是能碰见相似的罢了。
更何况她们两个相似的,是眉眼的那股温柔……
“放起来吧。”杜颜颜也看完了便直接冲着被挤到后面的许祥瑞道,“放回原位置,就等你师父……不,老阁主明天醒过来就行了。”
这会儿外面都下午了,她们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
为了这个老头子,大家都还挺担心的,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好饿。”桃乌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但看向纪二的目光明显带着一丝丝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