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只能给钱银遣散听天由命了。
皇帝走了,放弃她能配出解药的希望了。颜水心的压力倒是小多了。她继续改进、研配药方。
手抄里有三十多种已知记录的毒,余下八种,太医联合会诊的记录都辨不出来。
之前,她亲自分析出的八种毒,细查之下,发现里面错了一味三虫草。
她将从牢里带出来,伤了萧夜衡的那支箭头上淬的毒,已分成第三批用药水化开。
这是最后一点毒了。
看那药水中的毒色,青绿的。水散发的气味好闻,用木签点了,细闻,却是恶臭的。
在一本江湖上失传几十年,此刻却在研药里书架上躺着的药典里找到错的那味药。
能肯定,原来搞错的那味药真的不是三虫草。
是西域的一种毒虫,幼蛴吐出的毒液,解毒的方法以田三膝、木清香、茜草……加佐以香附子十种药。
她手中迅速找出十种药所需的份量,让下人混一起煮熬成汁。
继续研翻之前的配药,优化之后,等汁熬好了,点一滴倒进之前的药糊里。
将一锅药糊放进炼丹炉蒸,一天之后,放了模具的炉子里出了几盘一颗颗手指大小,圆圆的药丸。
待药丸稍凉之后,她全都装进一个个的药瓶里。
走出研药房,迎上外头刺眼的光线。精致华丽的庭院草木随风轻摇,荡出几许悠适。
“我这次进房里几天了?”她询问。
身后形影不离的萧夜衡理智尚薄弱得几无,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一旁站候的下人回道,“颜姑娘在研药房里呆了十天了。”
“这么久了。”她低喃,掏出瓶子里的药,取出一颗,转身塞到萧夜衡嘴里,“夫君,这药,咱也不找人试了。你直接吃了吧,因为再解不了毒,压毒的药你不能再吃,否则身体会垮,我也黔驴技穷,无可奈何了。”
身穿龙袍的皇帝萧景从安王府大厅的方向走来,才进听雨轩,就看到了萧夜衡被颜水心喂了一颗药,“竟不找人试吃了。也好。”
“皇上来了。”她微一颔首,“恕颜水心有孕在身,不能行大礼。”
“无碍。”萧景一脸悲伤地看着萧夜衡呆滞的神色,对颜水心说,“朕昨夜已疯颠了,要不是雪妃命人给朕服了你配的压毒之药,朕现下已理智尽失。朕的子嗣,妃嫔,过一会儿便会离宫,朕会安排他们远走高飞。夜衡也马上得走。朕是来看他最后一眼,若是朕再疯,已安排亲信,直接取朕首级。朕堂堂天子,不想做一辈子的疯子。”
颜水心把药丸递给皇帝萧景一颗,“既然皇上都准备……这药丸就吃了吧。”
萧景看了眼吃了药丸后仍无反应的萧夜衡,将药丸放进自个嘴里吞了,“无效也罢,死之前,不差多吃颗药。”
颜水心又去了隔壁房间喂那三个试药的大臣各吃一颗。
萧景在外头的院子里看着最疼爱的弟弟萧夜衡对她跟进跟出,叹息,“三皇弟倒是真爱惨了颜姑娘。朕有些羡慕。”他的一生,没有真爱过哪个女人。
自从皇后病死之后,他再未立后,进宫的妃嫔,有些出自选秀,还有一部份,是为了平衡朝政大权所娶。没有一个是他真心喜爱的。
颜水心走出房门,萧景方要催促她带夜衡走,她却突然昏了过去。
萧夜衡在她身的,双手接住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脸焦急之色。
皇帝向身后一直跟着的御医李木招手。
李木会意地上前欲查看颜水心的情况,哪知萧夜衡凶狠地冲他一瞪眼,后者吓得不敢动弹。
突然,萧夜衡独眸一翻,也昏了过去。
安王府总管方毅就近照看着二人,过去眼明手快的接住两人。
皇帝的侍卫也过去掺扶,将萧夜衡与颜水心一道抬入厢房,让二人在床上分两头对脚躺着。
由于颜水心是孕妇,御医李木立即隔了块白色的绸布替她把脉,“颜姑娘只是操劳过度昏倒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何?”萧景是真的紧张。他欠夜衡的太多,但凡中了奇欢疯尸散毒愫的人,即使治愈合后都不可能再有后嗣,她怀的是夜衡唯一的孩子,绝对不可以有事!
他真后悔,不该让颜水心这般劳累的,若有个万一,怎么对得起夜衡?
可她是唯一有希望研究出解药的人,他……心中不免报着最后一丝希望,就由她去了。
啪!一声,方毅赏了自己一大耳刮子,脸上浮现出一道清晰的五指印,“都是属下的错,没有照顾好颜姑娘。属下劝过几次,她说想救王爷,便没继续阻拦。”
“皇上、方总管放心。”李木说,“颜姑娘这脉像虽然动了胎气,但这些天,她有在吃保胎药,就按她开的方子,继续吃一副,好好将养,就无碍了。”
“孩子没事便好。”萧景松了一口气,“那三皇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