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五分钟就三点了,但愿她能及时赶到升幂资本。
顾新橙紧赶慢赶,终于在两点五十九分到达了升幂资本的总裁办公室。
傅棠舟坐在沙发上,手里翻动一本商务杂志。沙发前的茶几上,摆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这是朋友给他寄来的牙买加蓝山咖啡,现磨咖啡豆冲泡。
顾新橙一路小跑,这会儿还微微喘着气儿,胸口浅浅地起伏着。
一缕秀发不安分地跑进了衣领里,刺得她有些痒。
她在沙发上坐下后,也不敢乱动——她不想在投资方面前做搔首弄姿的小动作。
傅棠舟并不催她汇报工作,而是把咖啡推到她面前。
顾新橙低头一瞧,推辞道:“我刚喝了冰咖啡……”
这是连咖啡都不肯喝上一口了。
顾新橙从包里把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傅棠舟,开始给他汇报近期的公司运营情况。
傅棠舟听完之后,并没有更多的意见。
他随口一问:“上次你说的摄像头,做得怎么样了?”
顾新橙答:“公司的软件已经开发好了,目前正在做最后的调整和测试。至于硬件,我还在和厂商谈价格。”
傅棠舟问:“价格谈拢了吗?”
顾新橙噎了一下,说:“暂时还没有,对方报价有点高,会压缩我们的利润空间。”
她说完话,抬眼看傅棠舟,他慢悠悠地翻着她的材料,神色淡漠。
她担心他不满意进度,便又说:“我这几天会把价格谈下来,争取早点拿到货,开始销售。”
语气倒是挺自信的。
傅棠舟端起咖啡,轻啜一口,问:“你跟人家怎么谈的?”
顾新橙说:“……就那么谈的啊。”
她把自己的经历三言两语讲了出来。
傅棠舟听完之后,放下咖啡杯,轻嗤一声:“难怪……”
顾新橙问:“什么难怪?”
傅棠舟瞥她一眼,正襟危坐,说:“难怪谈不拢。”
这话说得不留情面,顾新橙想不通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让傅棠舟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和人家谈生意,得沉住气。”傅棠舟说,“这谈价码,玩的是心理战。你去找人家,说明你有求于人。”
顾新橙想,她确实有求于人啊。
“别去找销售,让他来找你,”傅棠舟点拨她几句,“你自己先丢了主动权,怎么在谈判里占据上风?”
顾新橙小声说:“我是怕耽误事情……”
“你们公司差这两天,就要倒闭了?”傅棠舟一本正经地揶揄她。
顾新橙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确实不差这两天,可她很想早点做出成绩来,让大家看到成果。
“现在两万块钱的事儿,你沉不住气。以后谈二十万、两百万、两千万的生意,怎么和人家玩儿?”傅棠舟不温不火地说。
虽然顾新橙不愿在傅棠舟面前露怯,可她很明白,傅棠舟说的是事实。
她是把课本知识学得很扎实,但要论玩人心,她还很稚嫩。
顾新橙忽然发现,当年她栽在傅棠舟手里,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明明是他先撩的她,可她却步步沦陷,到了最后她反而是陷得更深那一个——是她自己把主动权给丢了。
想到这里,她愈发告诫自己,一定要在感情上远离这个男人。论手段,十个她也玩不过他。
顾新橙“哎”地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既然傅棠舟指出她的不足,她虚心接受就是了。
走出大厦之后,顾新橙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一道飞机云横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上。
渴望变得强大,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可她现在太年轻,欠缺的还很多。
如果有一天,她在商场上能像傅棠舟那样游刃有余就好了。
顾新橙走后,傅棠舟望着茶几上的咖啡——她一口都没动,生怕他在里面下了药一样。
他将这杯冷掉的咖啡倒进了垃圾桶里,周身气场瞬间森冷。
傅棠舟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脚底的芸芸众生。
他细细回想方才和顾新橙的那番对话,忽然觉得有点儿可笑。
道理说得再好听,操作起来也总有不可控因素。
若论玩人心,顾新橙分明稚嫩得很。
怎么两人玩来玩去,她全身而退,他却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顾新橙回到公司之后,季成然问她价格谈好了没,顾新橙摇摇头,说:“要等几天,不着急。”
现在是两万元的利润,可将来如果真把这笔生意做大,那可不止两万了。
所以她必须要耐住性子,放长线,钓大鱼。
傅棠舟说得果然不错,顾新橙三天没和那个销售联系,对方果然急了,微信上问她:“你们那个单子还做不做了?”
顾新橙答:“公司觉得报价超过预期,在和其他厂商谈。”
销售旁敲侧击问顾新橙其他厂商的报价,顾新橙两眼一闭,直接说:“七十五。”
商场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要实话实话那就是傻。想必这个销售之前和她谈话时,也没有说真话。
对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