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彩排是无法进行了,姜稚月的好心情被她搅坏, 走到贺随旁边避过老师的手牵住他的小指,“你等一下噢, 我先去换个衣服。”
一场闹剧结束, 林桤让大家各回各家, 学校的领导会对礼堂的安全隐患进行排查。
哄闹的声音逐渐消失,姜稚月靠在更衣室的门板上支撑住身体, 小心翼翼脱下容易抽丝的曳地礼服, 用衣撑挂好。
耳根子终于安静下来, 她长吁一口气,慢吞吞往身上套衣服。
更衣室中进来了人,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几秒后消失。
姜稚月以为是贺随, 穿衣服的速度不自觉加快,连围巾都来不及围好,搭在脖子上就拉开门走出去。
和外面的人四目相对,她怔愣片刻,细软的声线拉直,变得严肃冷漠,“如果你是专程来道歉的,那大可不必。”
梁黎欲言又止,“稚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姜稚月抬步走向她,停在两步外的地方,这样近的距离能让她清晰捕捉到对方神色的变化,“我对你没误会。”
梁黎眼神闪烁,“可是你——”
“是你对我有误会。”姜稚月小脸紧绷,语气严肃无比,“误以为我的善意一文不值,所以尽情挥霍享受。梁黎,朋友就是你拿来利用和解决危机的工具吗?”
空荡的休息室内暗潮涌动,气氛僵持,闷得人喘息不畅。
姜稚月等不到她的回应,等来的只有红肿的眼眶和低低的啜泣声。她握紧手心,指甲几乎陷入皮肉,“眼泪一点用都没有。”
梁黎啜泣的举动停顿,闷哼的鼻音格外重。
姜稚月撇嘴,耐性被消磨殆尽,绕过她往门口走。
很多人会觉得女孩子哭一哭,家长就会心软,任何想要的东西都会有人手捧奉上。
但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随便哭一哭就能得到,这个道理她从六岁开始就明白。
申城的初雪来得有些迟,路上没什么人,最近没课的学生直接请假回家,对明天大家辛苦排练的元旦晚会也不甚关心。
一阵寒风吹过,姜稚月清醒了不少。她侧头看着旁边的男生,“学长,你冷不冷?”
贺随嘴角上挑,眉眼间涌出笑意,“不冷。”
姜稚月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把冰凉的手塞进他口袋里,“那我们绕远路回去呀。”
贺随手腕一转,在大衣口袋里握住小姑娘的手,十指交握彼此手心的温度传递迅速。不一会儿姜稚月的凉手就被捂热,她挣开他的桎梏,用小手指轻轻挠了下他的手心。
贺随重新捉住她作怪的手指,“别闹,好好看路。”
他们正走着的这条小路僻静无人,周围的灯光被交错的枯树枝桠拢住光辉,草坪延伸出的枯枝盘桓错杂,对姜稚月这种夜盲症患者来说最为恐怖。
姜稚月也不负贺随期望,刚迈出一步被绊了一跤。
幸好手抄在贺随口袋里,身体前倾的一瞬间被人拉回原位。
姜稚月感觉她的灵魂还没归位,心脏狂跳不止,她嘴唇翕动刚想说话,视野突然间倾转。她睁大眼,后背抵住粗糙的树干,隔着厚重的羽绒服找不到切实的存在感。
男生颀长的身姿恰好挡住最后的光亮。
姜稚月眼前漆黑一片,模模糊糊能看清贺随的脸部轮廓,他离她很近,鼻息铺落在她的发顶,勾起一阵旖旎暧昧的温度。
僻静的小路上响起脚步声和交谈声。
姜稚月呼吸一滞,下意识拉住贺随的大衣蒙住自己的脸。
等那群人不紧不慢离开,她颤动着手指松开紧握的衣襟,“学长,你是要玩捉迷藏嘛?”
贺随的视力不受黑暗影响,女孩此刻的表情落入眼底,他莫名想笑。
考虑到小女朋友脸皮博,他仅是轻弯起唇角,笑问:“我想邀请你接个吻,可以吗?”
自从交往以来,姜稚月没有问过贺随的过往情史,但听他稳如老手的邀请语,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这双嘴吻过几个女孩子。
不过现在问太坏气氛,她默默吞下询问的话语,装出老司机不翻车的老练,“你涂的口红,我还没擦。”
贺随缓缓靠近她,额头和她相抵,薄唇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恰好吻到一片掉落的雪花。
姜稚月长睫颤抖,表情僵硬一脸视死如归。
贺随扶住她后脑勺的手下移,轻捏了下女孩的后颈,“你有点儿紧张。”
姜稚月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没有!”
她稳住气息,认真看着他说:“学长,我和小男生接吻的时候,你估计还在做方程。”
话音刚落,姜稚月颤抖的尾音被迫吞进喉咙,贺随的嘴唇贴了上来,牙齿报复性十足地咬了咬她的下唇。
浑身的神经紧绷,血液猛地一冲而上,她整个人僵在那。
贺随的舌尖试探地从她的齿关探进去,清冽的气息顺着他的入侵弥漫在口腔中,姜稚月意识发蒙,下意识想缩起脖子。
贺随不给她躲避的机会,抵住她脖颈的那只手极其强势地扶住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后退半分。
所有的气息被掠夺完,姜稚月轻轻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