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冤屈,自然有得雪的一日。更何况……”
谢景衣想了想,到底没有说出我认识赵本洪那句话。
虽然只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赵掌柜说过自己叫赵本洪,可她谢景衣是什么人,这么近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记得?
可她听了苟善中说的话,便立马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美貌到哪怕才学不够,也会被钦点探花的地步?
不好意思,你说的这个人,不是我认识的赵掌柜!若是把赵掌柜想成翟准雕刻的蜡烛人,便是把那外头的一层肥肉都削掉了,那也削不出一个潘安来啊!
“菜好了,妹妹快来帮我端上一端!”米福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嚷嚷着。
谢景衣立马起了身,“来了来了!好香啊,光是这么一闻,我都觉得自己个能吃三碗饭。”
米福哈哈笑了起来,“我说妹妹出身富贵,咋腰这么粗,原来也同我一样,是个贪吃的!”
谢景衣脚步一顿,这就扎心了啊!不要以为你有杀猪刀,我就不敢骂你!好吧,她确实不敢!米福一刀能剁死十个谢老三!
米福的手艺不错,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她舍得放肉,谢景衣吃了个满嘴油光,当真吃了三大碗饭。
“我可当真是羡慕姐夫,日日能够吃到姐姐做的菜。姐姐是怎么认识姐夫的啊!”
苟善中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
米福倒是不扭捏,“没什么故事,我们家,从我爷爷的爷爷开始,就是做屠夫的,一门好手艺,一刀断气绝不用第二刀。到了我这一代,生了我同我小弟。”
“小弟从小体弱,学不了这么手艺,于是我便学了,学了这个,本也没有打算嫁人的。小弟跟着苟师学了孔孟之道,三年前中了秀才,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放心了,日后饿不死了,便是做不了官,给人当夫子都行了,也算有个正经营生。”
“我阿爹阿娘从小就同我说,人要晓得感恩,人家日日来买你的肉,你给搭点骨头,猪皮,下水什么的,亏不了。那会儿恰逢苟师病了,眼睛不好,身边无人照料,我便不请自来,搁身边照看他了。”
“嗯……苟师觉得我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他不合适,就请了媒人去我家提亲,也就这么成了。那不知道的啊,都笑我嫁了个像父亲一般年纪的人,但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自己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行!”
“妹妹不会也要笑话我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树梨花压海棠?哈哈,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谢景衣摇了摇头,“我倒是没有笑话姐姐。我是个爽快人,就直说了,我倒是偷偷的笑话了姐夫,老不羞的命可真好,娶了姐姐这么爽利的媳妇儿!”
米福听着,指了指谢景衣,笑得前合后仰的!
“我这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说!你让我觉得自己个是个金饽饽!”
谢景衣正了正色,认真的说道,“那可不,咱也是爹生娘养,期盼着长大的,谁还不是值得疼爱的金子了!”
米福一愣,夹了一块最大的肉,放到了谢景衣碗中,“这个好吃,给你吃!”
谢景衣夹了起来,一股脑儿的放进了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再吃,就没有腰了!可怜我那驴子年纪还小,若是被我压垮了,可如何是好?”
米福又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苟善中,悄悄的看了谢景衣好一会儿,心中复杂无比。在米福面前的谢景衣,同之前在他面前的那个咄咄逼人的“宫中女官”,简直是判若两人。
第366章 吾兄宋尧
谢景衣出来苟宅的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
热浪滚滚袭来,放眼看去,没有几个行人。路边卖瓜的老农,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蒲扇,见着她骑驴经过,也没有劲儿吆喝。
夏日的时候,人总是容易惫懒,谢景衣打了个呵欠,朝着鬼街行去。
自打赵掌柜的带她来了纸人铺子,他便越来越少回去文金巷了,谢景衣想着,大约这里的棺材板板住起来,比床榻舒服多了。
鬼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铺子里的伙计,都趴在柜台里,打着盹儿,唯独翟准坐在门口,雕着蜡烛,见到谢景衣来了,笑得眼睛变成了一道月牙儿。
“这蜡烛有什么好雕的?”
翟准挥了挥手中的刀,“不练手,手会生。”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这小子当真是越发的猖獗,不就是会杀人么?当谁不会是的,她谢景衣一张嘴就能杀人,连刀都不用的。
但她是人,杀人并不会让她觉得快乐。
可翟准觉得快乐,这让她觉得,这人就是欠揍,等被揍得多了,便知道这并不快乐了。
谢景衣挥了挥手,朝着纸人铺子里走去。
一进院子,就瞧见那葡萄藤下放着一个大竹床,赵掌柜的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打着呼噜。西瓜一般的大肚子,一起一伏的,肚子上的蒲扇,一抖一抖的,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谢景衣围着赵掌柜的转了三圈儿,从头看到脚,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同美貌沾得上边的东西,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