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
不要脸!
若不是她还披着十来岁的皮,定要眼前这人知道,深宫老嬷嬷嘴刀割人的厉害!保证说得你以后,恨不得把衣襟拉到头顶上去,脸都盖起来!
谢景衣想着,哼了一声,甩手就进了屋,啪的一声,将那角门给关上了。
柴祐琛吃了一鼻子灰,可怀中揣着新衣衫,依旧抑制不住的喜悦,嘴角的幅度,怎么压都压不住。
“柴贵,你觉得明日我来提亲如何?”
柴贵被柴祐琛的话,震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叫不穿!公子,公子,你可是京城里人人都仰慕的贵公子啊,你若是那样往街上一走,咱们家后院都得挤爆,荷塘都得填了站人啊!
若是往朝堂上一站,官家都得跟您回家啊……呸呸……想啥呢!
我们要做的是国之栋梁,不是纨绔啊!
这谢三娘子,莫非是苏妲己转世邪?
柴贵挺了挺胸膛,悲愤的说道,“杨家要来给谢大娘子下聘,您来冲撞了。”
柴祐琛一想也是,“那下个月择一吉日呢?”
“下个月您要考春闱!”柴贵悲愤欲绝。
柴祐琛可惜的叹了口气,“再远就不好说了,毕竟谢三翻脸比翻书还快。”
柴贵刚松的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公子不要气馁,这天下怎么可能有不喜欢公子的小娘子!便是谢三娘子,也逃不过公子的手掌心。”
柴祐琛嘴角抽了抽,“你说得我像一个采花贼……”
柴贵舔着脸笑了笑,“哪里有我们公子这么好看的采花贼!”
不是我说你公子!你刚才那样子,不就是调~戏小娘子的采花贼吗!还用得着像吗?就是好吗!
当然,为了月钱,这种话在心里说说就罢了。
主仆二人嘀嘀咕咕的上了马车,柴祐琛得了新衣衫,难得的话多了起来。
……
那厢谢景衣回了府,倒头便躺在了床榻上。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她是必须要告诉谢保林的,但他如今出门未归,谢景泽又春闱在即,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谢景衣想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对着忍冬招了招手,耳语了一番。
忍冬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谢景衣手掌一翻,将那黑色的羽毛放到了自己梳妆匣子的夹层里,拿着铜镜照了照,然后啪的一声,将铜镜扣上了。
不是他们的,她一点都不想要,可是他们的东西,她宁愿踩烂了,也不想便宜仇人。
公主的身份也好,侯府的光环也罢,若是可以,她一点儿都不想沾,她宁愿谢保林就是杭州的一个普通人。
可她不能替谢保林,选择出身。
……
正月十八乃是个大吉之日,春堂院里喜气洋洋的。
虽然因为十六里官家遇刺之事,不好大宴宾客,但翟氏怕委屈的谢景娴,依旧是将自己的小院布置得花团锦簇,好不吉祥。
谢景娴红着脸坐在镜子面前,“阿衣,这衣衫我穿,会不会太过华丽了一些?”
谢景衣往她头上插了一只流苏金簪,“今日杨家来下聘,是阿姐重要的日子,再怎么华丽,都不为过。若是别人,那是不能穿的,怕压了日后嫁衣的风头。可我阿姐的嫁衣……到时候肯定要震惊整个京城!”
谢景娴的脸红了更加厉害了,“也就是我闲着,才绣了那么些……”
谢景衣吐了吐舌头,别说,她也很想说这个,谢景娴是有多闲,才把自己的嫁衣,绣了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那花细致得恨不得凸出来……
“好看的!咱们弄好了,便去主院等着,阿爹不在家中。祖父祖母操办这事儿,别去晚了,落人口舌。”谢景衣说着,同谢景音一块儿加快了手脚。
不一会儿,春堂院的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主院。
她们隔得远,去到的时候,其他房的人,已经在了。
“哎呀,莫非我记错日子了,今日不是杨家来下聘,是景娴姐姐要出嫁呐?嫁衣都穿上了。”
谢景衣一听这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亲事越近,谢玉娇便越狂躁,跟咬人的疯狗似的,什么都想同谢景娴比。
谢景娴的嫁妆里今日添置了什么东西,谢玉娇翌日定要照着买上一件更贵一些的,说什么嫡女怎么能叫庶女压一头。
“玉娇姐姐在说什么呢?就这衣裙,我阿姐箱笼里没有十件也有八件的,莫不是同玉娇姐姐的嫁衣撞了?哎呀,玉娇姐姐早说就好了,我们换件旁的来。”
谢玉娇冷笑出声,“你就吹吧!兜里几个银钱晃荡作响,可别打起肿脸充胖子。”
“我本就胖何须充?倒是玉娇姐姐今日脸有些肿,嬷嬷也是没有心,怎么不给你拿白鸡蛋敷上一敷?”
“你说什么?谢景衣,你要找打是不是?”谢玉娇顿时怒了,立即冲了过来。
谢景衣掐了自己一把,眼眶一红,高声喊道,“祖母,这简直是欺人太甚!玉娇姐姐,你头回打我之后,同我道歉,我便勉强原谅于你,你今日竟然还想动手打人。我们虽然是半道儿进府的,但也是正正经经的谢家人!今日是我阿姐的大好日子,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