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昙听到玲珑的这话,瞪大了眼睛,“阿姐果然艺高人胆大。对付外戚,也能说小阵仗。”
玲珑笑了下,“是你这个小子见得太少。”
她说完,坐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今日跑了很多地方,只觉得有些累了,和苏昙随便说了几句话,径直洗漱完,躺下去睡了。
睡梦里,玲珑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她入睡,通常会有两三个侍女留下来守夜,不过那两三个侍女也都是在帷帐外候命,没有她的命令,不敢进来。
她睡的迷糊,翻了两个身,脸上有被触摸的感觉。那感觉熟悉的她立刻睁开眼。
一睁开眼睛,她就见着元泓坐在那里,“醒了?”
玲珑犹自眨了两下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反手对准自己的手臂就是一捏。迷糊里,没控制好力道,一把下去疼的她自己满脸扭曲起来。
元泓被她这举动吓了一大跳,伸手过来就握住她的手腕,“你这是弄甚么!”
说着,把袖子卷起来,果不其然,就看到手腕上发红的印子,元泓都吃惊不已,“你对自己竟然还能下这么重的手?”
玲珑挣扎着爬起来,她感觉自己还在梦游,“你、你怎么在这里?”
元泓拿起她的手臂,伸手在红肿的地方揉了揉,他力气颇大,像是不满,玲珑顿时吸了几口冷气。
“真、真不是做梦啊。”
“夭夭以为自己做得是甚么梦啊。”元泓有些好笑,抬头看他,他俊逸的面庞,在内室昏暗的灯光里越发诱人。
玲珑茫然的眨了眨眼,“你不是来不了么?”
“若是往常,的确来不了。这么一个烂摊子,丢给别人不是更好。作壁上观,看看结果如何,不管好坏,都对我有利。”
玲珑还没完全清醒,“那你回来干甚么?”
她迷瞪瞪的,就那么傻乎乎的坐在那里,之前也不知道她在床上翻了多少下,长发胡乱的堆在肩头。衣裳也是乱糟糟的。
“我不过不在了这么小会,你就成这幅模样了?”元泓故意板起来。
玲珑不答,她俯身过去,伸出手指来,直接捏着他的脸,就往两边扯。好好的一张俊脸,顿时就被她扯的变了形。这下玲珑总算是相信自己现在并不是在做梦了。
“你来了,你竟然来了!”出乎元泓意料,小妻子并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欣喜,反而还满脸惊惧。
“怎么了?”元泓抱住她。
玲珑从他怀里跳出来,“你怎么来的!”她抓住他的肩头,元泓比不得她这般自有,刺史除非回京叙职,又或者皇帝召回,不然都是在当地带着。如果贸然有举动,可是要被问罪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高家到处都在抓宗室的错处,你还嫌自己不够树大招风!”
元泓不动,“难道夭夭不想看到我?”
玲珑恨不得抓头发仰天长啸,“对着都这么多年了,有那么一段时日不见,我又不会掉块肉!”
“现在要紧的是你的安慰和前途!”玲珑说着竟然挣开了他的手臂,径直跳下床,“不行,你赶紧回去,回来的路上没有被人发现吧?”
元泓见她眼睛都因为着急而微微发红,他不仅有些好笑。
玲珑看到他竟然还真的笑,越发气不打一处来,“笑,你竟然还在笑!”
她只觉得自己的一番苦心都被人辜负了。
元泓见着她两眼红彤彤的,越发像一只小兔子那样,终于忍不住了,长臂一伸,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来,伸手一摁,就将她整个人都摁在腿上了。
“我怎么可能授人以柄?是陛下让我回来的,而且是叫人快马加鞭,送的消息。”元泓说着,仰起头来,似乎是在推算时日,“若是酸上路上花费的时日,应该是在夭夭出发之前。”
玲珑气得要哭了,“那你不早说!”
元泓两条胳膊把她圈结实了,免得她一下又突然从自己怀里跳出来,元泓听她责问,也是满脸无辜,“我一回来,夭夭就自说自话,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玲珑一想还真是这样,若是仔细算起来,也算不到他的头上去。
可心头被吓出来的一口气,哪里有那么容易按捺下去,玲珑挣扎了两下,“放开。”
元泓不动,根本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这么久没有见到夭夭,不想放手。”
“去沐浴更衣!”玲珑满脸嫌弃,“一身的怪味,难道你自己都没有闻到吗!”
说着,她伸手就去推元泓,元泓这才不情不愿的松手,玲珑睡的早,这个时候时辰也不算晚,她叫人去准备热水,把元泓推了出去。
等到元泓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料理妥当,他在玲珑身后坐下来,玲珑还在生气。
女人的脾气有时候莫名其妙,元泓领教过,而且还知道,她还不愿意说自己为何生气,一定要让他自己去想,有时候元泓把脑袋想破了,都没能想出什么来。
一段时日,他觉得猜女子的心事,比和敌人行军打仗,都还要来的费心思。
行军打仗,他还有行迹可摸,到了小妻子这儿,就只剩下两眼一抹黑了。
“夭夭,”玲珑下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