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养伤的这段时日里,她总算是想明白了。
因为在洛阳里,还有那么多人名正言顺的压在她头上。就算她是王妃,也依然有那么牵扯不完的事。
“并州的那些,都已经料理妥当了?”玲珑低声问。元泓私下做的那些事,极其隐秘,就是玲珑也只是察觉到丝毫。她是他亲密的枕边人都是如此,就别提别人了。
“……”元泓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
“到时候就知道了。”过了好半会,玲珑就听元泓道了这么一句。
玲珑在他胸口捶了几下。
他在等时机,世上凡是想要成就大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凡缺了其中一个,都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玲珑回了晋阳,回到晋阳,不见了那一堆糟心的人,玲珑顿时感觉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才一回家,元英就来了。
玲珑知道元英要见她所为何事,立刻令人把元英请过来。元英一来,就握住她的手,“我阿娘她……”
元英人在晋阳,再加上清河王有意封锁消息,一直到玲珑都快要到晋阳了,她才知道尔朱氏在洛阳到底做了什么。
元英知道尔朱氏绝对能做出那些事的,只是还想来问问玲珑。
玲珑自然是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元湛都已经甚么都招了。”
元英顿时两腿一软,亏得玲珑眼疾手快,反手扶住她,才没让她坐到地上。
“你怪我么?”玲珑轻声问,她言语里透着一股哀致,如同山涧轻雾,若有若无。
元英摇摇头,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意气之争,下那么大的狠手的贵女了。她长了年岁,事看多了,又见多了人,知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一旦做了,被人揭发出来,那也只能怪自己。
“阿娘这么行事,我哪里有怪你的?”元英苦笑,“阿爷还能容得下她,已经是很不错了。”
和宗室子弟私通,而且还授意奸夫去刺杀亲王。后者若是坐实,皇帝想要借此发作,绝对不能善了。别说世子,就算是她这个出嫁女,都很有可能被波及。
玲珑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其实我和你,也是旧识。”
她和元英一桩桩的数出来,“我们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记得还是阿叔带我去王府的时候见着你的。那时候你可待我好,说起来也是老友。”
她一说,元英就跟着想起来了,的确是的。只不过后来她被阿娘狠狠教训,又接着被在耳边说了不少她和沈氏的坏话,她这才觉得这对母女不是好东西。
一直到长大了,这才发觉,其实就算是阿娘告诉她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是我阿娘对不住你,也是我对不住你。”元英狠了狠心,犹豫要不要将当年那桩事说出来,毕竟当初玲珑险些因此丧命。
然而对面的人似乎察觉到她想要说什么,对面坐着的人,伸手覆在她唇上,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将要说出口的话。
“算了。”玲珑开口,她唇边含笑,“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
以前的事,就算追出花来,也对眼下的情况毫无助力。倒不如翻篇过去,利用起来另外做一番筹划。
元英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会,“你……是不是知道了?”
玲珑心里有些茫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就算不知道,她也不会放任自己露出半点迷茫来的。
她垂眼下去,元英咬住嘴唇,“你果然知道了。”
阿娘的私密都能被翻出来,就更别提以前的那桩了。
玲珑浅笑,“罢了,都过去了,只要我们和好,那就行了。”
元英心下五味杂陈,她红了眼圈,直愣愣的望着玲珑,玲珑含笑回望。
过了好会,元英终于落泪下来,“你就是傻子,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傻的。”
“不傻,也做不出我这事。”玲珑说着,伸手往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别哭,到时候妆容花了,你会家里,贺兰郎君问起来,会以为我欺负你的。”
“就凭你还能欺负我,我欺负你还差不多。”元英胡乱的擦了把脸,因为用劲过大,脸颊两边都擦得红红的。
玲珑低呼一声,拿了帕子给她擦。
“女人肌肤娇嫩,又不是那些臭男人,用这么大的力气,会擦伤的。”
元英抬着脸,仍由她给自己擦拭脸庞,过了好会她道,“你身上的伤还好么?”
元英知道玲珑也受伤了,不过不知道她的伤势到底如何,她也不清楚。
“原本就好的差不多了,你这么一问,就应该全好了。”
她这含笑打趣揶揄,让她脸上一热,“我阿娘现在还能维持脸面,多谢你了。”
玲珑摇头,“是阿叔对婶娘还有夫妻之情,和我是没有关系的。”
元英苦笑,“你就别骗我了,我阿爷对阿娘如何,外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夫妻两个二十多年的怨偶,到了如今,能不反目成仇,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什么夫妻情。
玲珑不说话,她坐在那里,静静的陪着元英。
“现在婶娘应该是没有甚么大碍,放心吧。”
被幽禁起来不见天日,对外人来说,或许算是捡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