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笔起来,却不知道要写什么,千言万语,到了要写出来,真的一句也写不出了。
他迟疑了下,手掌一抖,笔尖落下一滴墨水,在黄麻纸上迅速洇染。
元泓放下笔,将手里的纸张裁剪下来,折叠封好,令人送回洛阳。
玲珑仰首翘盼的书信终于来了,打开一看,见着里头只有一滴墨水。芍药在一旁伺候玲珑喝水,见到玲珑手里的这封回信,忍不住咦了两声,“郎君怎么不给九娘子写几句话?”
玲珑斯条慢理的把手里的信纸收起来,“他这是想说的话太多了,一时半会的不知道说甚么而已。”
“这九娘子都能猜出来?”芍药吃惊道。
这纸上除了一个墨点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芍药是不知道自家九娘子是怎么猜出来的。
玲珑靠在榻上,扬了扬手,“他心里想甚么,现在我都能知道。”
芍药笑了,她把菊花茶又给玲珑满上,天气越发热了,别邸里经常准备着菊花茶,好下火。
玲珑把元泓寄来的家书收好,又躺了回去,“东西送过去了?”
玲珑是后来知道元彩月如何的,元泓和她说,他已经给了元彩月一顿苦头,至于是什么苦头,人又成了什么样。元泓没说,她自然就没问。
若不是元洵气势汹汹过来质问,她都不知道元彩月成了半个疯子。
愧疚是没有的,反正她被元彩月下的催吐药,弄得一晚上都不不安宁。现在元彩月成了那样,算是两边扯平,谁也不欠谁的。
玲珑派人送了点补品去王府,说是让这位小姑子养病。其实送过去的补品没有一个是对症的,吃下去还会白白长肥肉。但玲珑才不管这些,她只是为了维持面上的客气。
“送过去了。”芍药迟疑了下,又回话道,“听说府上四郎君前一日坠马。”
“坠马?”玲珑笑了,“死了?”
坠马不是小事,人从马背上摔下来,很容易就脊椎骨折,在这个时代,基本上就等于等死。
芍药摇头,“还好,听说是马突然发了疯,撩蹄子,两边的随从都在呢。有人接着。所以只是腿骨断了,性命都是没有大碍。”
玲珑咦了一声,听着里头全都是遗憾,似乎是嫌弃这里头的伤势还不够重。
“没死可惜了。”玲珑撇撇嘴,话语更是和刀子似的,不过捅的是别人。
芍药不说话。不过那位竟然只是断了条腿,而不是没了条命,心里多少有些可惜。少要是见着那位如何气势汹汹过来质问的。却全然忘了自己那个妹妹之前干过什么好事。
只知道自己受过的苦,却看不到他们自己对别人做了什么。
这种兄妹,在芍药看来,说句不敬的话。要是死了,那真是太好了。
“既然如此……送一副拐杖过去?”玲珑道。
芍药听到玲珑这话,差点没把口水呛到喉咙里,“九娘子,这……有些太不妥当了吧?”
“送这个,不是指着人鼻子骂么?”芍药见玲珑不以为然,“现在郎君还没有当家做主。这样不太好,会给郎君惹麻烦的。”
玲珑点头,原本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收了点。
“既然如此,那就令人送点长骨头的药材过去。”玲珑想了想,“那就是虎骨酒!”
芍药已经无话可说,玲珑话里话外,几乎就是不想让元洵好过,哪怕元洵受伤了,躺在床上,她也要抓住一切机会,给人恶心受。
芍药是不能由着玲珑这么胡来的。劝说了好一顿,玲珑听了那么一顿劝,也没真的令人送拐杖和虎骨过去。而是随意令人选了些不用入口的,明面上也挑不出错的东西,款款上了王府的门。
徐妃看着玲珑的脸,险些咬碎银牙,元洵的那匹马是从小马驹时候就养的马,到了现在早已经通人性,怎么可能毫无征兆的就发疯?
平原王倒是派人去查了,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此事也只能当做偶尔突发的事件处置。
徐妃疑神疑鬼,总觉得里头有元泓的手笔。她到了现在,早已经不敢小看元泓了。自己做的那几样,他不但没有忘记,还一件件一桩桩,全都记在心里,只要有合适的时候,就会发作出来,向她讨债。
徐妃亲自出马,拉上元洵一块,到了穆家,指天发誓,把那几个宫女全都发送到偏远的地方,说此生绝不会和那几个宫人相见,这才勉为其难的回来。
还有疯疯癫癫的女儿,平原王根本不管这个。当初他得知女儿竟然胆大包天,给长嫂下了催吐药,差点没要了她的命。现在人没死,只是疯疯癫癫,他也不管。反正他家大业大,女儿疯癫了,他也能拨出专门的庭院来专门关着。
“小叔没事了吧?”玲珑见徐妃脸色不好,徐妃已经过了涂脂抹粉的年纪,再加上这几日儿女一个个接连出事,她彻夜忙碌,肌肤比较之前粗糙了些,吃不住粉,就算上妆了,也不过是白增难看罢了。
徐妃惯会忍耐,也看得清楚形势,现在形势比人强。元泓手里有权,不管是在平原王眼里,还是在朝堂上,都比他们母子两个有优势的多。
“他啊,骑马的时候毛毛躁躁,不小心掉了下来,也亏得没有甚么事,只是伤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