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那妇人就是林氏,林氏年岁比沈氏还要小一些,不过可能是这些年过得极其不顺心,人看起来比沈氏还要大很多,站在一块似乎是两辈的人。
“跑的一身汗,坐着吧。”
苏远让玲珑坐下,玲珑大大方方直接坐到沈氏右手边的那张宽敞的坐床上。她才坐下,就有侍女将冰镇好的瓜果送到她的手边。
玲珑挑嘴,嫌弃加了蜂蜜的酪浆喝了容易发胖长虫牙,所以那些时兴的饮品一概不碰,牛羊奶只喝煮过的,不放任何蜂蜜,水果也只吃新鲜的。其他的一概入不了她的眼。
她喜欢吃青齐的桃,关中的樱桃。她一回来,就有人给她准备好了。
当季的瓜果放在冰水里湃好,切成了小块送上来。玲珑也不客气,直接拿了放在一边的小银叉进食。
“二郎,难道真的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苏选看来是急了,也不管侄女还坐在这里就开口问道。
苏远眉头皱了皱,还没说话,苏选又急急道,“现在我们兄弟,二郎你是大有出息了,但是咱们苏家,多出几个做官入仕的人才好。你我都是兄弟,应当互相扶持。到时候就算二郎你有难处了,不是还有我这个兄长可以帮衬你吗?”
玲珑听到苏选那话,一口蜜瓜顿时呛在了喉咙口里,顿时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沈氏吓了一跳,亲自过来,给她拍背。
忙活了小会,玲珑呛在喉咙里的那口瓜给咳了出来。她眼角挂着泪,一半是被呛的,另外一半是被苏选那话给笑的。
这个伯父和自家虽然说是亲戚,可是从老夫人在世开始,就一直不和睦。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喜欢长子,对玲珑父亲苏远却并不很喜欢。苏远自小有主见,对母亲的话并不是百依百顺,而老夫人也根本拿幼子没有任何办法。
久而久之,老夫人偏爱听话的长子,厌恶苏远夫妇。后来更是心偏的根本没边了。
慈母多败儿,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苏远没有老夫人的偏爱,出外打仗建功立业,什么事都没有耽误下,反观苏选,却是被老母禁锢在身边,做点什么都做不成。又被老母给宠坏了,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阿娘,来要官的?”玲珑靠在沈氏身边,在她耳畔,用只有母女两个才能听到的身量问。
沈氏微微颔首。
玲珑算是有些同情自己的父亲了。
这个伯父,根本没有半点才能,推荐人做官,除去那些百年簪缨的世家之外,其他人多少都要避嫌,还更别说举荐这事,一旦被举荐的人出了差错,举荐的人还有连带责任。
看来她的这位伯父真的老糊涂了。
苏选根本不在意这边的玲珑,“二郎,行还是不行,你给一句准话!”
“大伯这话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沈氏一手在玲珑的背上不急不慢的拍着,回头过来和苏选说话,“只是做官这事,并不是我家夫婿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了。”
“朝中人才选拔,由朝廷里的大中正来掌管。”沈氏说着叹了口气,“要是夫婿在吏部任职就好了,可是吏部是宗室,就算是想要使力也没办法使。”
国朝汉化之后,采用的是汉人的九品中正制,除非是家里有人担任负责发掘人才的大中正,又或者人脉甚广,不然想要做官,委实有些难。
“我当然知道,若不知道这个,我也不会来求二郎了!”苏选吹胡子瞪眼睛,以前他吃了沈氏给下的不少绊子,只是沈氏掩饰的好,他只当面前的这个貌美弟妹根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二郎,二郎你一定要给我想个办法!我这一大家子,若是我一直都是白身,恐怕也不好看不是?”
“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沈氏开口道。
一下苏选的眼睛就亮了,“现在的大中正是宗室,走宗室的路,多送金银珠宝,总可以打开个口子,不过听说七娘前段时日,在千秋寺给冒犯了个贵人。”
苏远都向妻子看过去,满脸惊讶。
“这个,我不是过来赔礼了么?”苏选的气势顿时就矮了一截。
“大伯说的,那是家事,可是那位贵人呢?”
“不是还有二郎么……”苏选心虚道。“有二郎在,还有甚么办不成的事?”
可是这份心虚到底只有几分,想起这位好弟弟,苏选的底气顿时足了起来。
“大伯,我今日去了,专程为了堂姐过去和那位赔礼道歉。”玲珑在沈氏身边突然开口。
这下所有人都看过去,苏远更是满脸惊愕。
“我说明来意,那位说了,佛门清净地,竟然遇见那事,就算他肯大人大量,恐怕佛祖也不肯,”玲珑说着,泫然欲泣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趴在沈氏身上哭起来。
“你去找那位了?”
玲珑连连点头,苏选连忙打听,“那位是甚么人?”
苏选并不知道苏惠冒犯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能让见惯了达官贵族的长秋寺主持都能称一声贵人,可见身份真的不一般。
“还能是甚么身份,难道大伯心里当真猜不到?”沈氏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要不是有七娘那事,恐怕大伯的事早成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
苏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