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孟瑶一愣,“那人说是挺重要的东西。”
“扔出去,别让我重复。”
平时开玩笑是开玩笑,到底是雇佣关系。
易佳夕真沉下脸来,孟瑶一声不敢吭,拿着礼物退了出去。
她心里犯嘀咕,手上却一刻不耽搁,当即就把东西扔到店外的垃圾桶里。
停在路边的银色跑车内,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我就说她会扔掉吧?”易嘉泽对坐在旁边那人说,“她真是无情。”
那人说,“知道你还送,自找没趣。”
“我乐意,怎么样,你呢?不进去看看?”
“花篮已经送了,”那人拨开袖口看了眼表,“我还有事,得走了。”
易嘉泽笑着看着他,“连绍,我真的佩服你,说不见就不见,说做朋友就只做朋友。”
连绍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面孔棱角分明,长相偏硬朗。
他大学时考入电影学院,因饰演一部小成本犯罪片中的警察在电影界崭露头角,后续资源优越,演技和外形都受到认可,如今已是娱乐圈中小有名气的男演员。
他是易嘉泽的发小,从那时就和易佳夕认识,经常玩在一起。
易家出事之后,易佳夕远走海外,连绍因为拍戏时常东奔西走,昼夜颠倒,并不常联系,更不提见面。
对于易嘉泽执着地想要把他和易佳夕凑到一起的行为,连绍只能一笑置之。
连绍说,“本来就是朋友。”
“我不信。”
“随便你。”
易嘉泽低头冷笑,“连绍,你该不会都没跟她表白过吧?别逼我瞧不起你。”
他的脸在闪耀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阴郁。
连绍垂下眼,“易嘉泽,你姐说得没错,你是病得不轻。”
易嘉泽不以为意,大笑了两声,发动跑车准备离开。
“东西不要了?”
“我傻吗?知道她会扔,那就是个空盒子,”易嘉泽一盘子把车倒出去,“我会挑个好时机送给她的。”
——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时机。
平安的闹市街头,车位难求,这辆车开出去,立刻就有人填上空位。
薛玮刚停稳车,梁霁辰已经下车出去了。
十点半的东亭商业街依旧人满为患,Y.Bakery门前依旧排着队,只比早先稍微松散一些。
梁霁辰走进店里,没有在一楼发现易佳夕,店里稍嫌拥挤,不时有顾客和服务员四处穿梭,连一楼最外圈的长沙发上都坐满了人。
不是说十一点关门吗?
这一派火热的景象跟想象中大不一样,他只得又退到店外,给易佳夕打电话。
两遍都没人接。
薛玮费劲吧啦地停好车,看见梁霁辰举着手机站在店外,他奇怪地问,“怎么不进去?”
“太吵了。”梁霁辰说。
薛玮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你别告诉我你打算排队。”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他知道梁霁辰干得出来。
梁霁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来吃东西的,为什么要排队?”
他没有理会张着嘴巴一脸蠢相的薛玮,走进店里,在孟瑶的指引下来到二楼办公间。
“易小姐就在里面,给我们包礼物呢。”孟瑶先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她正要推门,一个店员匆忙找到她,说一楼出了点事要她下去帮忙。
孟瑶走后,梁霁辰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进去。
办公间不大,烟粉色的墙面带着灰调,窗边的地上放着几盆绿植,一张棕色皮沙发靠墙,办公桌就在窗边,易佳夕趴在上面,已经睡着了。
窗户大开,冷风直往里涌,还伴着雪花,不时吹起易佳夕披散在身后的长发。
梁霁辰赶紧去关好窗户,他走到办公桌旁边,低头看着易佳夕沉睡的样子。
桌上堆满了彩色包装纸和丝带,易佳夕侧着脸趴在手臂上,一手捏着张天蓝色包装纸,另一只手捏着支口红。
走近了才发现易佳夕还塞着耳机,隐隐有音乐声传出来,梁霁辰帮她把耳机取下来,放到耳边听了一下,是肖斯塔科维奇第一大提琴协奏曲。
他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分明就是他自己演奏的版本。
……居然就这么听着睡着了。
“易小姐……”梁霁辰的声音有些无奈。
她没有醒,睫毛轻轻颤动,手上力气松开,那支口红随之落在桌上,在滚到地上之前被梁霁辰截住。
桌上有几分包装好的礼物盒,丝带系得歪歪扭扭,一看就绑得极不用心。
睡着还皱着眉,嘴唇微微翘着,像是被人强迫,不情不愿的样子。
梁霁辰轻轻从易佳夕手中抽出那张彩纸,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他看一眼靠墙那张沙发,将易佳夕抱起来放在上面,再脱下外套盖到她身上。
这次的力道,比那天把她扔到床上时轻了许多。
在梦中,易佳夕似有所感,轻轻扭动着,无意识地将他的外套拉到下巴处抵住。
好像突然间,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