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管事一位姓陈, 一位姓黄。陈管事三十来岁,看着就很精明强干, 黄管事年纪要大一些, 长着一副忠厚样,但是却有一手打算盘的绝技。
林溪问过他们的话以后,就知道这是两个难得的管事, 同时觉得把这两人都安排到商队里有些浪费,便问他们两人意见, “除去商队外, 我还准备在京城开家书坊, 你们二人谁愿意留在京城帮我打理书坊?”
两位管事只说一切听从二奶奶安排。
林溪想了想,黄管事年纪更大,不好让他在外奔波劳累,而且他算账的功夫极好, 比较适合留下来在书坊帮忙。
于是她就把这事定了下来,过后便派黄管事张罗书坊那边的事。
原来租下的那间店铺,连人带绸缎都已搬走, 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店铺和后面的小院。
黄管事之前也曾替黄家料理过书坊书肆之类的产业, 上手极快, 林溪拨给他充足的银钱后,几天的功夫, 他就把书坊弄得像模像样了, 还请了几个技术熟练的印刷师傅。
林溪坐着马车去看过, 觉得里里外外都很符合她的要求, 便把黄管事大大的夸赞了一番。
黄管事笑道:“不敢当二奶奶的夸奖,这些都是小事。倒是有件事请二奶奶的示下,不知您开的这家书坊以后主要卖什么样的书籍?”
林溪知道他是在问书坊将来的经营方向,这个她早已想好,便道:“我打算开一家以话本为主的书坊,当然也卖一些文集和诗集,这样便做到雅俗共赏。”
话本,黄管事没料到林溪竟然想开一家主卖话本的书坊,他沉吟道:“二奶奶,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溪道:“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
黄管事还没摸透新东家的性子,犹豫了一会儿,方斟酌着言辞道:“话本这东西,要想卖得好,不是件易事。写得好的话本,一是难得,二是就是手里有一两个写得不错的话本,可是只要卖得好,别家肯定会争相印刷,到时还是挣不了多少银子。”
林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对于这事,我自有打算。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先替我把书坊张罗起来。然后过几天,你再帮我在店外贴一张告示,告示上写明花重金收取新奇的话本。若是有人过来投话本,你记着一定要带回来给我看。”
黄管事猜到林溪大概是想为书房寻一两位话本写的比较好的作者,他还想有心再劝几句,不过看林溪下定决心的样子,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林溪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她心里早有成算,如今单只等那位引得大长公主看重的话本作者辛世卿出现。
辛世卿其实早在顾文轩中举之前就开始尝试写话本,只是没有一家书坊肯收他这个新人写的话本,所以后来才穷困潦倒病倒在顾文轩名下的那家书坊前。
如今她在顾文轩中举前开办这样一家书坊,为的就是提前找到对方。只要辛世卿看到那张告示,多半会来书坊这边投书自荐。只要他肯来,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城南的一家旧宅院内,林溪要找的辛世卿就住在东边的一间厢房里。
如今时值初夏,天气暖和得很,不用再受冻手之苦的辛世卿正在桌前下笔如飞,不到一会儿,便写好了满满两张草纸。辛世卿换过一张草纸,正提起笔欲写下文,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辛世卿本待不予理会,他搬过来这么些天,院子里时常有些争吵,不是妇人们为了一点小事互骂就是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吵闹,所以辛世卿对这阵嘈杂声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是没过一会儿,院子里的嘈杂声就被一种喊冤的声音所取代。
辛世卿察觉有异,这才放下笔,推门欲看个究竟。
两扇木门一开,辛世卿便看到了两个顺天府衙门的人正按着隔壁住着的庞三不让他动弹,还有两个衙役在庞三住的那间西屋翻找个不停。
辛世卿租住的这家宅院一共住了七八户人家,如今顺天府的人一来,几户人家都龟缩在屋子里不出,辛世卿这一出现,两个按着庞三的衙役立时朝他看来,“你是庞三什么人?”
辛世卿虽屡试不第,但好歹见识过一些场面,当下并不怎么慌乱,拱了拱手道:“两位差爷有礼,鄙人姓辛,前日刚从城北搬过来,与庞三并无什么关系。”
两个衙役听他说话斯文,是个读书人,脸上方才和缓一些,“这庞三是个惯偷,前日竟敢偷到张大人的身上,如今我们大人要拿他问案,你既然不是庞三的什么人,就请回避。”
辛世卿还没说话,两个在西屋翻找不停的衙役终于有了发现,“找到了,这东西还真是个惯偷,藏了这么多财物。”
辛世卿出于好奇瞟了一眼,眼睛立时被一堆金银珠宝晃花了眼。
赃物被查到,四个衙役也不再多留,直接押着庞三去了顺天府衙门。
庞三在东西没找着时还喊冤个不停,可是真到了顺天府衙门,立马就被吓破了胆,不仅承认了那堆财物是他所偷,还说出了失主。
其中有个失主不是别人,正是法华寺的虚昙和尚。
长宁公主听闻偷取虚昙财物的盗贼被顺天府衙门抓住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