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名的刘远内心默默喊:“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
……
本来都是弱鸡手牵手,结果你是凤凰飞升了!
说好一起当学渣,你却偷偷考前十!
怎么想都是对友谊的最大背叛!
绝交!
于真真对于考了第五还算满足。
只要不掉出前五,对她来说都还在接受范围内。
寒假开始了。
终于可以暖呼呼地待在家里不用出门。
于真真新年跟爸妈采购年货,置办新衣,去亲戚家里做客,大年三十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然后靠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
06年春节让于真真最期待的节目是赵本山和宋丹丹的《说事儿》,她之前看过他们的《昨天,今天,明天》,特别喜欢他们这个组合。
她被白云和黑土分别说签字售书那里,笑疯了。
白云:“签字售书那天那家伙那场面那是相当大呀!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那把我挤桌子底下去了,那一摞儿书都倒了。”
黑土:“哎呀妈,一听说白送的全乡都去取书去了,回去全糊墙了,那家,是左一层右一层,左一层右一层,后来,上厕所一看,还有这么厚一摞儿书呢。”
最后他们俩击掌说“哦耶”的时候于真真直接笑倒在沙发上,后来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老爸把她抱起来送回房里睡觉。
她睡着睡着,听到窗外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炸声,她迷迷糊糊地想到涂白,想到她还没有跟他说这是2005年最后一天,想到她还没跟他说来年你要开心啊!
涂白的大年夜并不快乐。
父亲去世,所以他家过春节不能贴红色的春联,而要帖白色的。
下午,他贴着白色春联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父亲不会回来,也不会跟他过的第一个新年。
只有他和奶奶两个人。
奶奶下午有点不舒服,六点多的时候勉强吃了点便去睡觉。
涂白独自吃满桌的菜,听着外面轰鸣的爆竹声,和小孩们在门口玩耍的欢笑。
吃完后,他洗碗,打扫完大堂和厨房,关上院子门。
上楼的时候才八点。
他关灯,躺在被窝里,双手交叠在脑后。
窗口倒映出一下又一下的烟花,很绚烂。
新的一年了。
他十五岁了。
希望能早点成熟,希望能早点自食其力,希望能更坚强更勇敢一些。
一大早,涂白在扫地的时候,于真真就来拜年。
“涂白,我来拜年啦。”
涂白看见她的时候会很开心。
她穿的红色羽绒服比昨晚的年夜饭更令他有过年的感觉。
于真真说了一大堆祝福语:“祝你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学业有成,健康平安,快快乐乐。”
涂白笑着说:“好。屋子里有糖,还有橘子。”
于真真走到大堂里:“奶奶还没起来啊。”
涂白扫完地,放下扫把:“她不太舒服。”
“哦。”老人家貌似到了冬天都不会太舒服,还是不要太吵她。
“昨天晚上看春节联欢晚会了吗?”
“没有呢。”
于真真剥了颗橘子,走到他面前分一半给他,再走回去坐下,跟他叽叽喳喳地说昨天晚上白云黑土的小品有多好笑。
涂白低头看橘瓣。
——或者这只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或者也只是礼貌和客气。
——但有些人自己是不会发觉的。
——她们本身便是光。
——在另外一些人苍白贫瘠的生命中。
——只要存在着,就足够明亮。
大年初一的时候下雪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在傍晚六点下的。
于真真去不远处陈阿婆家拜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雪下的那么大。
好像是她上初中后的第一场雪。
路面上已经积了手指头厚的白,棉鞋踩上去有轻微的吱呀声,因为离家里近,即便没带伞,也不跑回去。
下雪多好玩呀。
仔细抬头看,天上还有一轮白得彻底的月亮,简直像个黑夜的大豁口子,雪就是从月亮里面倒进来的,像一柱发散的灯光。
于真真一路看月、看雪、盯着自己红色低筒棉靴鞋面。
心情很畅快。
到了家门口,发现楼栋外头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她挺诧异。
过年的时候很多人回乡,所以也会有很多车出现,但她基本都认得,这辆车却不太熟悉。
走过车门的时候,车窗突然摇下。
“真真。”
有人叫她。
于真真转头,看见了谢越柏。
他穿了件黑色毛衫,坐在车里面。
于真真有些吃惊,上前去:“你不是回家了吗?”
谢越柏:“嗯。”
可他的家不是应该在市里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越柏说:“新年快乐。我是来给你拜年的。”
于真真呆了呆,见车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