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干进了粥,泡一会儿就是肉了。
傅辛夷笑到弯了弯眉毛。
两个人凑在封凌位置那儿喝粥,轻声说着算闲话的正经事。封凌在和傅辛夷说水位现在的情况,傅辛夷则在和封凌说百姓这里坚信不疑的八卦。
聊着聊着,总算有人注意到帐篷里多了一个人。有人抬眼看了下封凌这个方向,又继续去干自己的事情。实在是傅辛夷身份毫无违和感,这点日子忙忙碌碌根本看不出女子身份。
傅辛夷啃着碗里半干半湿的肉干,尝着那一点肉味,觉得比在京城天天吃肉滋味还好。
吃完粥,封凌再将人带出去,让人继续去忙。
到了晚上,封凌又会来领人,带到自己帐篷里去睡觉。
原本三皇子单独睡一个帐篷,封凌和桂正初睡一个帐篷。这回来了人,自然是傅尚书亲派来的傅辛夷和封凌睡,别的人和桂正初睡觉。
睡觉也简单,布沾了水,把手和脸擦干净,头发稍微理一理就可以穿着衣服睡了。
刚开始傅辛夷还心思旖旎一下,想着睡一起有点不太好。
然而现实告诉她,晚上封凌帮她擦完手和脸,和她一块儿睡下时,只记得给她一个吻,随后六十个数都不到直接睡着了。
一天下来太累了,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
傅辛夷在黑暗中瞪大眼,带着点怜惜望着自己眼前看不清脸庞的男子轮廓。少年郎被迫快快成长起来,要不是本身确实有才,怕是都能达到揠苗助长的情况了。
她自己其实也很累,浑身上下都有点酸软。
可她就是盯着封凌看,看了好半天后,悄悄往人那儿靠了靠,这才安稳睡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少年郎已没了踪影,傅辛夷爬起来也快速去继续忙自己的科普工作。
转眼“加餐同睡”日子过去了好些天,徐州水位终于褪去了大半。有不少的田地已露了头。
当地官差带着不少百姓认领着自己的房子和田,傅辛夷亲自带着人一个个跟上,不厌其烦讲着如何改造土地,如何种植红薯和玉米,如何将能够寻找到的粪利用起来。
她还强调了,千万不能乱吃东西,一定要埋掉或者烧掉腐化的东西。这些会引来让人生病的坏东西。
老百姓听得认真,却也实在有很多人听过了一遍还是要问第二遍,第二遍后还有第三遍。
官差带着百姓忙了一天,傅辛夷就在那儿讲了一天,中途这回连粥都没喝到,就啃了一块超大的饼。这饼硬得差点磕掉她的牙齿。
走了大半路,傅辛夷才发现徐州的水真的褪去了不少。露出的田地数量远超过了她预期。
距离事发,这还没过去一个月。一切已都在好转。
傅辛夷用手擦了擦脸,在脸上留下了一个更深的黑色印记。她觉得不太舒服,低头看了眼手,自己都嫌弃得皱眉,又去强调了一下:“大家记得多洗手啊。”
用混沌的水洗手都比自己现在这手上情况干净。
说完一天,她喉咙哑了不少。折回营地时,她见着不少可以方便出来的女子笑盈盈朝着她打招呼,便笑盈盈招呼回去。
布料不够的时候,布料会优先给男子。男子方便去救人,也方便干粗活。
现在布料逐渐够了,女子自然也都能出来了。她们没空穿裙子,也都不伦不类穿着统一款式的裤子。
有几个小孩带着几个寻不到长辈的孩子呼啦啦从一头跑到另一头,再呼啦啦跑回来,嘴里念叨着:“我可是云将军!”
另一个喊着:“我可是封状元!”
然后一阵大决斗。
傅辛夷被逗笑,又开始四处寻找起封凌的踪迹。
封凌回来的比她还晚,脸上忙了那么多天,也黑黄了好几个色号。他心情还算愉悦,又用肉干拐骗傅辛夷:“来,我给你讲讲我最新送上去的奏本。”
桂正初回来比封凌还晚,过来找封凌的时候,就见封凌竟然还精神气十足在给“林兴”讲皇帝同意他在徐州定点搞“农改”和“户改”。
傅辛夷半听不懂,刚开始还试图理解,到后来就放弃了自己这个想法,满脑子都是:哎,封凌真好看,封凌真可爱,封凌说话声音真好听。
桂正初:“……”
桂正初怀疑封凌上辈子是个先生,这辈子干什么都忍不住教人。还是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先教了再说的那种。
又过了几天。
一大清早,沉重马蹄声传来。
领头的将士一身铠甲,骑着高大的骏马,朝着三皇子的帐篷前去。
百姓间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傅辛夷刚出帐篷,就见到了无数漂亮到在京城都罕见的马匹,一个个油光水滑的,看起来就很贵。
她好奇问了一声旁边自家侍卫:“这是什么人?京城有突然来信说又增派人来么?”
旁边侍卫细细看了一看,低声告知傅辛夷:“小主子,这是云将军私兵中负责种地的,人数不多,平日里也不配马,估计临时借了马过来充场面。”
傅辛夷迷糊:“啊?”
私兵中还有专门负责种地的?
侍卫解释:“攻城打仗或者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