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直接说出了他的担忧,这一下老二泄气了,他一脸难过的看向他,他摸不准母亲是什么想法。
院里,苏明玉朝大房三房屋里喊,出来吃酥糕,别不是太勤快了,都只顾着做事去了。
父子两人也从屋里出来,院里几个孩子已经围在一起吃了起来。
苏明玉看着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糕点的样子,心头很平静,以前的日子不要去想了,现在这样她很知足的。
苏明玉将针线篮提出来,坐在廊下做针线活的时候,家里几人都看了过来,她这是给丈夫做的衣裳,他现在在秦家院里连换洗衣裳都没有。
可是被几个孩子盯着,苏明玉不得不提到屋里去做,心头还有些郁闷,既然两人都在一起了,也得给秦皓一个名份,不然这么不清不楚的,孩子们更是受不了。
不能说出丈夫的真名,也不能解释这十二年间发生的事,那就直接跟他们说她想改嫁,嫁给白月为妻。
苏明玉暗自做下了决定,得找个时机好好说一说。
天气热了,苏明玉的炸鸡铺里又做了凉粉和山泉豆腐,官道上过路的行人都忍不住来铺子里吃上一碗。
东山书院这一次的月考,终于出成绩了。
外门秀才班的成绩当真是一言难尽,个个认为考不过的秦秀才反而成绩最好,而原本能及格的葛秀才这一次却直接变成了不及格。
古方有这一次勉强及格了,可他心头却是不痛快的。
今日正是月考后县学秀才们过来学识交流的时候,大清早的就来了。
葛江达在拐角处将古方有拉到一旁,小声说道:“成绩出来了,咱们两人难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姓秦的道歉,这我可不干的。”
古方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背着手站在那儿,看着书院前头热闹的人群,这便说道:“我们今天逃课吧。”
两人悄悄地离开人群,想从书院后门出去,谁能想到这儿有守门的护卫,很快两人被赶了回去。
秦河跟白夫子一起坐在炸鸡铺里吃了一碗清甜的嫩豆腐,这才提着书篮,跟白夫子一起入书院,结果才出现,就被好几位县学的秀才给围了过来。
里头便有吴展亮,他将秦河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不得了,咱们县学换教谕了,秦兄可知此事?”
换教谕了?
秦河一脸震惊,想起自己在书局门前发生的事,便想起那位出手相护的贵人,莫非是贵人的安排?
“你不知道此事吧,现在县学里没有什么核心弟子一说,全凭成绩说话,成绩好的,便有机会来东山书院借读,听说是有人向章大儒请求的,章大儒同意了。”
“秦兄,我算是有出头日了,我这一次月考的成绩还不错,正是第一批来东山书院借读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呢。”
吴展亮完全将以前两人不对付的事忘了个干净,不过以前的事,秦河也不放心上了,既然他能来东山书院读书,那也是他的造化。
说完这事,吴展亮打听到这一次他们秀才班里成绩最好的是秦河,竟然也是满脸的高兴,说道:“想不到秦兄进步神速,我也得努力了。”
县学里来的熟面孔,都无人怀疑秦河有没有作弊的事,反而是最支持他的,而且知道了他与人打的赌,这会儿都拥护着他,且要好好看看这两位秀才怎么向他道歉的。
像是秦河便代表着他们所有的寒门弟子一般,他在东山书院杨眉吐气了,县学的秀才们似乎也跟着杨眉吐气了。
秦河被众人拥护着只得回到了课堂上,没想同窗中便少了这两人,一时间个个都在寻找这两人。
秀才班的新夫子来了,不再是白夫子,这让底下的秀才们感觉到不可思议,同时也是暗中欢喜。
就是因为白夫子的教导,这一次月考成绩才这么差的,不知情况如何,大部分都不太喜欢这位夫子,有少部分还是挺喜欢白夫子这样的教书方式,能天南地北的听到不少奇闻趣事。
新来的刘夫子看到门口的军立状,脸色微变,二话不说就要取下,结果县学里的秀才们不干了,都说这军立状还不作数了么?
刘夫子将军立状放到了桌案上,目光看向寒门出身的秦河,眼神有些复杂。
在刘夫子看来,这个孩子还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葛家和古家的权势有多大,得饶人处且饶人,非要在这事上争了个长短,将来有他苦头吃的。
刘夫子抬手,秀才们也都噤了声。
刘夫子面色严肃的看向秦河,问道:“秦秀才,你可是想好了,不过是一场月考打的赌,你当真要坚持到底么?”
随着刘夫子这话,众人都听出了话锋不对,这是要偏袒葛秀才和古秀才么?
不过班里的秀才,大部分出身都好,出身好就高人一等,那是事实,从小到大,哪个不得让着他们。
一个寒门秀才,先不说这一次的考卷有没有作弊,便说真的考得好了,也没有必要非得逼着葛秀才和古秀才道歉的地步。
以后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准呢,到底寒门出身,敢这般嚣张,就得想想后果。
随着这些富家子看来的眼神,秦河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