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朝官道上看去一眼,似乎已经听到了牛车的声音,他立即开口:“章大儒还需要亲自出来买吃的,莫不是王管事这下人又偷了懒。”
章大儒正要在秦皓对面坐下,秦皓立即起身,“难不成章大儒以为这炸鸡铺的东家娘子是你曾认识的苏氏不成?”
章大儒疑惑的看向他,倒是会揣摩人,他心里想的他都知道,此人当真是可怕,难怪这么多年能跟在三皇子身边,便是三皇子都得敬着他几分。
“可惜了,你要寻的人并不在宁城,再说苏氏真的沦落成了炸鸡铺东家娘子,并曾嫁给泥腿子做媳妇,还生下好几个孩子的事实,你还会像当年一般的记挂着她么?”
“当年帮你投替文章不过是举手之劳,却害得章大儒多年未娶,你以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女娇娇,实则已经面目全非,你还能保持你的初心?”
秦皓说起这番话,心头冒着酸味,他在外逃亡的那四年,个个都以为他死了,他媳妇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性子变了,在京城处处招惹桃花,令不少人惦念。
还真是多年的心思被人点破,章大儒这么多年带着学生四处游学,他其实也在寻找苏姑娘的下落,只是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
章啸远目光冷淡地看了秦皓一眼,随即转身离去,他的话也在章啸远的心头缠绕,若是她嫁给了泥腿子,还生了不少孩子,成了地道的庄户,他还会记得她是当年的苏姑娘……
见章啸远走了,秦皓接着在木屋棚子里坐下,心头不是滋味,在看到赶来的牛车时,眼神就没有放过他媳妇。
昨个儿夜里抱着她时,立即缩他怀里的熟稔动作,如同他们恩爱的那几年一般,他最惦念的人遭别人惦念,谁受得了,即使那几年的事非他媳妇的本意,可是那也是借他媳妇的身体和长像。
苏明玉母子三人赶着牛车来到炸鸡店前,就看到白夫子竟然早早地等在了这儿,今个儿没有见到那些想要拜访章大儒的地方富绅呢,还真是清静了不少。
“师父,你在这儿呢。”
秦家老三看到师父还是挺开心的,这就从牛车上下来,话说自打师父成为东山书院的夫子后,就很少去山中见他这个徒弟了,秦万很想与师父亲近一些,像以前一样,只是想到二哥的学业,就一直忍着了。
秦皓看到老三的热情样,心头舒服多了,这就叫孩子去他身边坐,谁知老三拒绝了,“师父,我得帮母亲生火,这就开张做生意,铺子里也得清扫。”
秦皓也不强求,只是看着一言不发只顾着忙活的媳妇,心头还有些不开心,昨天夜里抱着他的是谁,温柔似水的,到了白日里却变得冷情了。
就在秦皓闷闷不乐的时候,一碗肉丝面端到了他的面前,秦皓抬头一看,就对上媳妇的笑脸,“白夫子最近吃了太多的炸鸡,还是吃清淡些吧,清汤面挺不错的。”
媳妇的笑脸瞬间治愈了他刚才的酸意,心情大好,这就端着碗吃了起来。
秦家老三在灶台前添柴,抬头朝师父看时,目光突然落到了师父沾满泞泥的靴子上,皱了皱眉,师父不是住在书院里么?这是大清早的去了山中?
秦家老三又不动声色的看向师父的衣裳,师父一向喜欢白衣,为何最近都穿墨绿色的衣裳,是不是这种衣裳夜间行动也方便些?
这莫名冒出的想法,令秦家老三有些心头不安,昨个夜里院子里似乎有响动,老三练功夫的自然敏感,只是先前以为或许是野猫发出的响动。
老三又看向自家母亲,母亲面色红润,看到师父,也是一张笑脸,老三便有些不舒服了,母亲每次看到他师父都是笑容相迎。
秦皓可不知老三这么多的想法,吃完一碗面这就起身,他得去教书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非要来东山书院里教书,他也是活该。
苏明玉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夫子离开的身影,随后她揉了揉还有些吃痛的胳膊,昨天夜里怎么睡得这么沉,被什么压着了?
傍晚时分的东山书院,就近的学生都会回家去,但仍旧有大部分学生是留在书院里的。
这个时候的书院里,三五人群的读书郎不是聚在大书阁里,就是在书院的各处角落讨论学识。
由于书院在城郊,并非繁华之地,不能像县学里的读书郎们那样可以随时出去花天酒地。
在书院里除了看书就是几个一起讨论学识,一个个的也都勤快用功。
秦家老二入了书院就发现这儿与县学里的不同,他常常待在大书阁里看书,即使他这么的用功,也有人与他一样的不耽搁半点。
今个儿外门弟子当中,有好几位平素都回家的读书郎留了下来,听说晚上几位同窗一起举办一次学识交流的聚会,也能各自探探底,看对方的学识有无长进。
而这些聚在一起的同窗们却唯独没有将这消息告诉秦河,他是全班排除在外的差生,连月考都过不了的又哪能有资格与他们坐在一起探讨学识呢。
秦河仍旧像往常一样的先是在大书阁里看书,等天色暗了,书阁的门上锁了,他才离开,而后往内门走,去章大儒的书房做考卷。
秦河提着书篮从大书阁出来,往内门去的时候,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