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去做生意的时候,秦家老二秦河突然肚子痛,不能去城里帮着做生意了,苏明玉也心疼儿子,就交代老二在家里好好休息,要是肚子一直痛,就让老大去请大夫。
于是苏明玉带着老三和娇姐儿去了城里。
秦山有心事,见母亲一走,老二说肚子好些了,躺床上休息就好,他也就没有再关注了,而是来到书房,不停的抄书,他要在走之前将四书五经都抄好,将来弟弟妹妹想看就能看到了。
秦家老二见小院里静悄悄地,大哥也不管他,他这就换上了长衫出了秦家小院,直接往城里县学去了。
今日的秦河故意装肚子痛,就是不想去跟着做生意,他想来县学里瞧一眼,这位厉害的夫子是个什么模样。
才到县学门口,秦河就有了往日的熟悉感,一身长衫的他还忍不住闻了闻身上有没有油荤味,生怕同窗知道他卖炸鸡行商被人嘲笑。
只是一想到吴展亮那个人,大概也将他卖炸鸡的事在县学里传开了吧。
秦河进了县学,就遇上了往日的同窗,那些曾经看不上眼,不是袁教谕身边核心弟子的秀才们,如今看秦河,却有些不太恭敬了,甚至还有人暗地里嘲笑。
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秦河还是被这些人笑得有些不自在,吴展亮是真将他的情况宣扬了出去,县学里的秀才都知道他在东山书院外卖炸鸡。
秦河避开人群,抄了条近路,想去往先前的居所,没想到拐角处听到几人说话的声音,里头就有吴展亮的声音。
“刘兄,王兄,你们就跟我说句实诚的话,教谕大人是不是也同你们说过将袁家小女许配给你们的事?”
吴展亮提着心盯着眼前的两位同窗,他们三个时常出入袁府,深得教谕大人的喜爱,在一起看似很和睦,实则暗中互相竞争。
这会儿吴展亮突然问起这事,两人脸色大变,刘秀才问道:“莫不是教谕大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吴展亮的心都凉了,倒是被秦河那小子猜中了,他怎么这么聪明,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秀才也是震惊,“你们都听到了?我还曾见过袁家小女,长得真是花容月貌,只可惜看了一眼,不曾搭上话。”
可惜的不只他一位,他们三人皆是如此。
这一下三人都知道了真相,吴展亮最是受伤,亏得他在秦河面前好不得意,结果秦河那小子比他看得通透。
“你们不准跟我抢。”
吴展亮大怒,刘秀才和王秀才却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沉声说道:“不会有人跟你抢的,都到这地步了,也只有你还要袁家小女。”
两人一甩袖子转身便走了。
吴展亮心头越发不好受了,他现在只有得到袁家小女的亲睐,才能得到袁教谕的教导培养,才有机会去东山书院听听大儒的课,所以袁家小女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要紧的。
吴展亮呸了一口,一回头就看到拐角处穿着长衫的秦河,所以刚才那些话这家伙都听到了,先前在县学里说秦河卖炸鸡的事,这一下好了,自己也有把柄落他手中了。
“吴兄,你别急,我不是来催你还炸鸡钱的,你只要带我去见一见新来的夫子,这炸鸡的钱就一笔勾销了。”
吴展亮见不用自己还炸鸡钱了,那敢情好,这就说道:“见新夫子不难,他每天都有公开的课程,咱们去得早还能坐前头。”
于是吴展亮直接带着秦河往另一头走去,在路上就发现了不少像他们这样赶着去听课的秀才们。
“每次这位白夫子的课,那些不来县学的秀才们都会赶回来,咱们得赶紧走前头去。”
有吴展亮的引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了县学里的大课堂,寻了一处前头的位置盘坐下来。
高台设在正中央,上面放着一张团蒲,正是白夫子的位置了。
没多会儿,整间课室坐满,这会儿白夫子也来了,他身边跟着几位秀才,瞧着是他看重的几位学生了。
秦河看到这人的长相,吓了一跳,还真的带着面具,看不到真容,可是那内敛又沉稳的气质,真的与普通夫子不同。
虽然对方穿的是棉布白衫,可是那一眼望来的威严,竟令秦河心底发虚,这个人这气势,一般人根本不敢直视他。
白夫子来了,经过秦河和吴展亮身边时,脚步一顿,他看向秦河,问道:“新来的,倒是头一回见。”
秦河想不到头回来就被夫子关注了,心底狂喜,连忙行了一个学生礼,一脸的恭敬。
白夫子点了点头,这就坐上了正中央的团蒲,他看了一下底下的秀才们,平时来县学的、不来县学的秀才都来了,甚至还有袁教谕收了好处暗中让隔壁县学的秀才们赶过来听课的,一眼望去,整间课堂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
白夫子收回目光,在讲课前,他直接说出一个震惊的消息,“来年三月,我将回京城一趟,到时候会挑选三位宁城县学秀才跟去京城借读国子监一年。”
“而这三位秀才的人选,便是从你们这些人当中挑选,你们可要好好表现,能借读国子监的秀才不多,你们想要后年乡试之年出人头地,这一趟国子监之行便是你们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