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没有好脸色，秦山更是憋红了脸，想到这么回去还不得母亲责备，于是硬着头皮问道：“我是秀才公秦河的大哥，我来找他的。”
终于把话说全了，门房听到秦河两字倒是脸色变好了，这位可是袁教谕的核心弟子，而且特别受袁教谕喜爱的弟子呢，原来是这位的大哥，那倒好说。
“秦秀才跟着几位同窗出了县学，我听说是去袁教谕家里吃饭，今晚有可能不回来了。”
去人家家里吃饭就不回县学了，还是他的教谕家里，秦山听着就古怪，那门房说得也古怪，奈何秦山口拙，又紧张，门房似乎也有些欲言又止。
门房朝他挥挥手，劝道：“县学里是放了假，不过你怕是接不回你二弟了，他这是——他们好几个同窗都不打算回家。”
秦山一听急了，不能接回二弟，娘就会很失望，明个儿指不定自己亲自来接，于是秦山问起袁教谕家住何处。
门房朝前头指了指，隔着县学一条街，上头写着袁府二字的就是了，街坊们一问也是清楚的，袁教谕在城南特别有声望。
秦山道了谢，赶着牛车往前头去了。
很快就看到了前头的袁府，袁府还是朱漆大门，府邸也极大，看着就有钱有势。
秦山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回去指不定就天黑了，耽搁不得，他再一次鼓起勇气上前敲门。
袁府的一位小管事探出头来，看到眼前贫穷的汉子立即就要将门关上，还骂道：“这是讨到袁府来了，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赶紧走。”
被小管事这么一说，秦山的脸红得滴血，这是把他当乞丐了，秦山心头突然有了一股怒火，他强行将脚卡在门里，憋红着脸问道：“我来找秀才公秦河的，我是秦河的大哥。”
小管事一听这位穷得响当当的是秦秀才的大哥，怎么可能，秦秀才家里不是落泊的书香门第么，他们家再不济，也不至于穷成这样，身上的衣裳还是补丁的，说话还不利索，这哪像书香门第之后？
小管事冷哼一声，交代道：“我进去问问，你且把脚收回去，不然我也不客气了。”
秦山反应过来，连忙收回了脚。
转眼袁府的门关上了，小管事这一去却半晌没了动静。
秦山在朱漆大门前等着，冷静下来的他，心头有股奇怪的怒火，十岁以前，他住的府邸比这袁府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进出都是仆人和护卫。
而今他落泊到在这种小门户前被看成了乞丐，要不是必须带回二弟给母亲一个交代，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地方。
天黑了，街头的人家已经点了灯，秦山等在袁府外又饿又累。
再也忍不住了，秦山又一次上前敲门，敲了好一会儿，先前的那位管事终于又来开了门，看到是他还有些惊讶，“你还没有走呢？”
合着他没有去叫人呢。
秦山怒了，一把将门推开，朝着里头要喊人，小管事吓住，立即制止，“成了，你别叫了，我帮你进去传话。”
秦山只得信他一次，着实是袁府的守院往这边走来，他也打不过。
这一次小管事没有骗他，人的确是被请了出来，不过眼前的二弟却是有些醉醺醺的，一看到真是他家大哥，秦河的酒醒了一半。
再看兄弟二人，一个身上是补丁连着补丁的短衣，一个是九成新的棉布长衫，看着就像两个不同家庭出来的人，要不是他们长着极其相像的脸，真是看不出两人怎么会有交集的。
秦河不想袁府的下人盯着，一把将大哥拉到大街上，生气的问道：“大哥找我何事？”
秦山也不想来找二弟，他已经被母亲惯坏了，在家里，所有兄妹都得听他指使。
“是娘要找你，我可不想找你。”
秦山没好气的开口。
秦河根本不想回去，直接说道：“你回去告诉娘，我在县学里好好的，她不必挂念，等我手头没钱了我再回去。”
秦山听了很生气，卖了三弟的钱全部落二弟手中了，那钱能用到他两年后乡试，要是省着点用，指不定还能落下一些，他还想回家要钱？
“快上牛车，娘找你呢。”
秦山不想多说什么。
秦河却看到了家里的牛车后，心思一动，放软了语气，问道：“大哥，咱们家是赚了大钱么？还买上牛车了。”
秦山一听到二弟语气放缓来套话，心里头就不平衡，他和妹妹帮着母亲辛苦做豆腐生意赚的那点儿钱，他还惦记呢。
这一次盖木屋棚子，又买杂货，家里赚的那点钱早用完了，要不是母亲先前当私印的钱，这一次都不够周旋的。
秦山决定绝不能将母亲当了私印的钱告诉二弟，不然母亲一偏心，钱全部落二弟口袋了。
“快坐上牛车回去，不然明天母亲来袁府把你带回去。”
提到他娘会来，秦河终于怕了，绝不能让袁府的人看到他娘那贫苦的样子，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娘在东山书院外做生意。
秦河没法，只得坐上了大哥的牛车，不情不愿的跟着回去。
回去的路中，秦山赶车赶得快了些，秦河就斥责了起来，“慢一点，酒都被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