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歇对于肖娆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继而把眼神转向方栀言。虽然只是短暂的相识,温琅的这位朋友相比之下要好相处的多。
可是当他看向方栀言,对方却挪开了视线,和昨晚完全不同。
江歇本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他没再多言便离开了,关门时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你再睡会,等会我陪你出去走走。”肖娆一想起温琅泪流满面就心疼,在知道原因后更加生气。
“老大,琅琅她还好吗?”昨天老大简单说了几句,说江歇有未婚妻,昨天打电话警告她云云。
其实在此之前,方栀言以为江歇和温琅就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在一起了,当他们并肩,和谐之余都是甜蜜。
可是,江歇有未婚妻这件事,注定让两个人只能保持同事之上,朋友之下的关系。
“你知道的,她哭一哭就好了。这样也好,彻底断了念头。”老大说完轻叹一口,到底是心疼温琅了。
上午十点半,窗外阳光不错。趁着气温还没有完全升高,肖娆去借了一个轮椅,打算推方栀言出去透透气。两个人前脚离开病房,后脚就有人把没有动过的饭盒偷偷拿走了。
对方很是警觉,用两个枕头把饭盒夹在其中,哪怕是在监控下都不一定看得到。
等肖娆她们回来,看了看空掉的桌子,只当护士帮忙收走了饭盒,便没再多问。
江歇整个周末都在思考,是什么让他和温琅之间屡次生出嫌隙。他站在照片墙前,看着父亲母亲,看着美好风景,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新添加的两个木质相框上。
一张是出自温琅之手的儿童画版本医院功能区示意图,另一张是他厚着脸皮索来的唇印。这两张和她紧密相关的画,让江歇只是看见,心情就好了不少。
试着给温琅打电话,依旧是占线,江歇虽然因为这明显的躲避而心烦意乱,却还是打算第二天上班问问。
周一,江歇很早就到达了医院。才把车停下,就接到了副院长的电话。在早高峰之前坐上电梯,江歇很快就来到副院长办公室。
“江歇啊,这是莱恩那边发来的回馈意见表,你抓紧填一下。”副院长说着,把手里的打印纸交给江歇。
江歇坐下好好看了看,这才发现是关于温琅工作表现的反馈。
“还有其他人的吗?我一起填了。”从口袋拿出钢笔,江歇带着几分柔情开始填写关于温琅的种种。落笔之处,字体整齐而弧度温柔。
“其他人的等工作结束才填,温翻译提前结束工作,所以得提前给她填写。”副院长解释道。
结束两个字让笔尖戳破纸面,留下一个丑陋的洞。
江歇眼里带着几分不解看向副院长:“结束是什么意思?”
“小温人家本来借调过来就只有三个月,如果不是她个人提出可以继续延期,她上个月就得走。现在她有了脱不开身的工作安排,自然得结束这边的工作了。”副院长说着有些可惜,因为温琅在职期间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
这些都是江歇从未知晓的部分,他一度以为至少能和温琅共处到项目结束。
他低下头继续填表,只是心思却已经不在这里。太多的疑惑让他想要立刻见到温琅,可是对方明显切断了所有联系。
回到办公室,江歇看着温琅空空的办公桌,秀气的桌布和总会有着鲜花的花瓶已经不见了,桌面上空空如也,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指关节轻敲桌面,无序的节奏透露出他内心的烦闷。可随着工作时间的到来,他只好收敛从眼中透露出的疑惑,一步步朝病房走去。
与此同时,在家闷着被子狠狠哭过的温琅终于起床了。眼睛是红肿的,没怎么进食的整个人都有气无力,见她从楼上下来,其他翻译赶紧到了杯水给她,让她润润龟裂的唇。
“琅琅,你自己在家可以吗?”温琅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除了叹息之外也不能怎么样。见她一直低着头,却难免担心起来。
“可以。”声音略显低哑,温琅双手捂在杯壁上,“明天我就能复工了。”
大家见她至少已经不哭了,这才放心不少。要知道方栀言住院那天晚上,温琅可是一路从外面哭回来的,从未见她那么茫然无措过。
“中午我们回来陪你吃饭,你再去休息休息。”合伙人们看看时间决定出发去上班,在此之前不忘反复叮嘱。
温琅点点头,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蔬菜。清洗过后用手撕了撕,放了些沙拉酱便低头吃了起来。
只是吃到圣女果时,她的眼泪就开始不自觉滴落。脑子里反复回荡的都是来自于江歇未婚妻的话,那语气中的漠然和警告,刺的她许久未愈——
“是温琅吗?我是江歇的未婚妻。”对方的第一句话,如同扼住了温琅的喉咙,她僵坐在座位上,几乎忘了呼吸。
“江歇和我就快结婚了,婚前的荒唐我可以毫不介意。”对方的声音是陌生的,语气里的淡漠和宽宏大量让温琅后背发凉,她做错了很多事,而这些事正反复敲打着她。
“只是说,温小姐前途似锦,在一个就要结婚的男人身上蹉跎年华,到底是不划算的,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