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变更的排班表放在江歇桌上,当他拿起细看,不由攥住纸张一角。
温琅公司又借调了两个翻译过来,她们接手了温琅的部分工作,让江歇和温琅工作上的交集一并消失。
温琅正在浇花,江歇站在她侧后方看着她。很明显她在躲他,不知缘由,不留余地。
工作还有不足一个月就完全结束,温琅不希望这最后的共处再出任何问题。和老大以工伤为借口,百般撒娇卖萌下从公司抽掉了两个同事过来。
有她们在,她没了必须和他相处的理由。
看不见他,温琅自知心里发空。可做出决定必定有得有失,所以她并不后悔。
看了看眼前长势良好的植物,温琅放下喷壶,背起包去儿科。
她不在的日子里,球球因为无人照料推迟了手术。她今天复工,孩子在爷爷的带领下也来到了医院。
温琅才进入病房,球球就从病床上跳了下来,一下抱住了她。
温琅低头看着瘪起嘴欲哭的孩子,连忙出声安慰:“姐姐没事,球球不怕。”
孩子的爷爷见温琅腿上仍留有大片挫伤,连忙上前表示感谢。老人家自觉愧疚,如果不是他让温琅照顾球球,说不定温琅不会因为保护孩子而受伤严重。
José医生后温琅一步进来,他看着温琅吹了一声口哨:“英雄Verónica,欢迎回来。”
温琅对于他的玩笑直摆手,回应了句好好工作,两个人便围在了球球身边。
“明天就可以手术,孩子的指标也正常。”医生收起电筒,和温琅说。
温琅转向球球爷爷,耐心地问道:“老人家,孩子明天可以手术,因为是全麻,术后得观察三到四天,你觉得可以吗?”
相比于上次入院时的无措,这次球球爷爷是安排好了一切才来的。
老人家对着温琅连连点头,说:“没问题的,谢谢你们。”
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温琅和外籍医生返回诊室。还有更多小患者在等他们,时间宝贵。
江歇结束上午的工作,回到办公室见温琅并不在。她常用的杯子不在桌上,外出必备的遮阳伞也拿走了,心知她不会去休息室用餐,他低头看了手里的饭盒一眼。
里面装着上次被温琅拒绝的排骨和时蔬,没想到今天也没了让她尝尝的借口。想着,一抹失落从江歇眸中闪过。
找了个角落随便吃了两口,江歇把祛疤药放在了温琅桌上,写好的便签最终他收了回去,生怕和他有关的物品都只会落个被拒绝的下场。
午休时间还长,江歇去到监控室。他找来工作人员反复查看温琅受伤当天的视频,直到临近工作时间才停下。
揉了揉有微微酸痛的眼,他朝诊室走去。
“江医生,明天手术档期可以和您进行调换吗?”江歇刚进门,实习生紧随其后。
闻言,江歇示意面前的学生说明原因:“温老师他们那台因为是小朋友,想着快点开始,便于安抚小朋友的情绪。”
这是温琅的原话,实习生负责转达。
江歇闻言并未立刻答应,他伸出长指抵在手边的书脊上,过了一会儿低着头问:“你们温老师为什么不自己来说?”
实习生看不懂江歇的面无表情,他想了想跑回儿科,做了一次传声筒。
温琅听实习生这么说,一时也没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只能让实习生暂时顶着,跑去门诊。
等她到达江歇所在的位置,对方正在看诊。温琅不好打扰,便站在门口。
江歇看到温琅,说:“进来,关门。”
温琅闻言关上门,依旧站在门边,离他很远。
江歇给病人开了检查单,叫号之前说:“这是你拜托人的态度?”
温琅看着江歇,眼里闪过一丝埋怨。她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偏偏把难缠的一面多次展现在她眼前。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有求于人的是她。
温琅轻咬唇瓣,带着几分倔强问:“所以你需要我怎么做?”
江歇按下叫号,抬头看着她:“我明天上午手术后,有很重要的事。”
这一点江歇没有骗人,而温琅也知道他并不会随便请假。
温琅一想到可能有些强人所难,正想离开,却听江歇又说:“我可以换,但需要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他比想象中要干脆,温琅对于此前的不公正怨怼在心里向他道歉。
“可以,明天上午术后外籍医生要休息,我送你。”温琅说完正打算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看向江歇。
这一回头,他眼里的贪恋没能及时收回,被温琅完整捕捉。
那种混合思念和不舍的神情,一下击中了温琅的心。又一次,江歇成功扰乱了她的心跳。
“我的车,超过500公里可能会没电。”温琅躲开眼神,故作镇定,没再直视江歇。
江歇把意外流露的神情收敛,沉声说:“来回大概七十公里。”
温琅点头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透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手术当天,温琅在进手术室之前做消毒,这次她特意把头发都塞进帽子才去洗手。每当她重复七步洗手法,就会想起江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