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冬天穿成这样?”副驾驶的警察倾身调空调,从后视镜里看了江问一眼,欲言又止,“是明星吗?”
江问一声都不吭。逢宁替他解释:“不是明星,不是明星,就是长得帅了点。”
警察局就在附近,十几分钟的路程。可能是最近年底大家都要冲业绩,他们办事效率很快。
给他们做笔录的时候,稍微年长一点的警察说,“刚刚抢劫的这个人是前几个月刚刚放出去的,身上还有好几个案底。最近要过年了,到处都不安生。昨天还有个糖果店的老板被人抢劫杀害,捅死在大街上。这个社会是很复杂的,你们两个学生,遇到这种事记得先报警,不要逞强。”
老警察越说,江问脸越黑。
走出警察局天已经完全黑了,江玉韵派了司机来接江问。
两边的路灯一盏一盏蔓延开,像永远也没有尽头。少男少女两道影子,一前一后,稍微错开了一点。
逢宁几次想开口,视线都被江问躲开。她清了下喉咙,没话找话:“今天的事情,我会都忘记的。”
“忘记什么。”江问冷淡地开口。
“就是…那个啥,你的出浴图嘛,我真的太色了。”逢宁自我反省,“我不能这样。”
“你到底还要提几遍。”江问拉下脸。
事实证明,他们根本平静相处不了多久。
逢宁抢过话头,像是批评不懂事的晚辈一样:“还有啊,你下次发疯别摔手机了,发个脾气如此奢侈,真生气了砸点便宜东西不好吗。”
“我好不容易把手机抢回来了,你就重重地谢我好了啊,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脑子坏掉啦。”她提起这茬,心痛犹存。
江问恢复嘲弄的表情:“谁要重重谢你,你要是出了事,受连累的还是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我大脑简单?”逢宁N瑟地把手伸到他面前,比了个六、再比了个九,最后比了个八,“看清楚了吗?期末考试我考了这个数,你考过我了吗?万年老二!”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背上好几道脏兮兮的伤口。
逢宁往回抽自己的手,“喂喂喂,你干嘛,现在不走纯情路线,改耍流氓了?”如果可以,江问真想把她这张嘴给缝上。
他深吸气,脸色非常难看,隐忍道:“车上有医疗箱。”
“这点小破皮,有啥好处理的。”逢宁毫不在意,奈何被人牵制住,手甩也甩不开。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江问拖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因为要涂药,开了后头一盏顶灯。为了不影响夜间开路,把隔档板拉下。小小的车厢里,一时静的呼吸可闻。逢宁闲着没事,开始数他的睫毛。
一根一根的,到尾巴那儿还有点翘,像滑滑梯一样。
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她伤口被戳到,痛的嘶地抽了下气。
江问立马抬起眼睫。
那么近的距离,彼此的眼睛都能倒映出对方的影子。怔忪地对视几秒,有点异样的暧昧突生。
逢宁戏谑开口:“你刚刚在大街上,是又对我示爱了吗。”
江问拿棉签的手抖了抖,面上一热,恼怒地说,“闭嘴!”
她坐直身体,和他拉开距离,并没有闭嘴:“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虽然我们总是吵吵闹闹,互相辱骂,但是其实在医院那个晚上,我就把你当作我逢宁的朋友了。”
朋友两个字,像是解释,又像是撇清关系。
总之听在江问耳朵里无比刺耳,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了。”她语速平稳。
江问脸色突变,打断她:“你不用说了。”
也不管他什么反应,逢宁苦口婆心:“不,我要说的。我能告诉你,我对我的追求者和朋友,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态度。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想清楚,到底是要当前者,还是当后者。”
她总是这样。姿态摆的很低,骨子里比谁都难接近。
江问牢牢地看着她。
看着她,把她这副认真绝情样子的永远记到心底,让自己彻底死心。
到了地方。车子停下,熄火,逢宁把包用手臂夹着,转身跟他告别,“好了,我走了,再见。我期待你的答案。”
顿了顿,逢宁又气定神闲地补充,“记住,友谊才能天长地久。”
“……”
要不是理智尚存,江问的手已经掐到她脖子上了。他冷笑一声。
逢宁挑眉:“怎么?”
“去你妈的,天长地久。”
――这是他江问甩上车门的最后一句话。
“我怀疑他是个受虐狂。”
“我们两个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作对。”
“江问真的很肤浅,他就是看我长得漂亮。”
“其实他需要感谢我,逢老师言传身教给他上了一课,要他知道了漂亮女人都是骗子,她们说的话都不能信。”
“我相信自此一遭,日后在女人这方面,江问绝对不可能轻易上当了。”
双瑶听不下去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贱啊。她放下手里的小说,“你就是江问这辈子上过最大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