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叔叔,前几日你不在家,赵家的人来找堂哥,好像是要给堂哥送美人。”季玉悄声,“我悄悄听他们说,那赵家美人是送进云泽台的,若是堂哥喜欢,择日就送进季府,只要堂哥能让叔叔在王上面前提一提赵家就行,堂哥答应了。”
季衡大惊:“什么?”
季玉神情无辜,做出惊吓的模样:“叔叔,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季衡问:“你听清楚了,赵家要送的美人是云泽台那个?”
季玉使劲点头:“对呀,堂哥说,那个赵氏女是帝台有名的美人,他早就想一亲芳泽了。他还说,美人待在云泽台是暴殄天物,白白浪费了一年多的时光,早就该让他这样的惜花人品尝。”
季衡拿过鞭子就往季动屋里去。
打完一顿,季衡气冲冲吩咐人:“将这个混账东西抬下去,没我的准许,谁都不准给他送饭吃!”
季玉哭完季动后,假惺惺收起泪水问季衡:“叔叔,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季衡牙痒痒:“赵锥这厮,竟敢害我儿。”
季玉:“因为是进过云泽台的人?”
季衡想到那日广阳道上无意撞见的一面,太子身边的女子分明是赵家那个会跳《绿袖》的小女儿,那时他还以为赵家出息了,竟能用这个小女儿攀上太子,就算没有名分,但好歹是入了太子的眼。
现在看来,赵锥又蠢又坏,就是个下贱玩意,害人精!
怎能将在云泽台待侍的人送到他季家?就算是个玩物,那也是太子的玩物,除非太子不要,否则谁也别想染指。
“叔叔莫忧心,那是前几天的事了,现在赵家得知太子殿下回云泽台了,肯定不会再将人送进季府。”季玉急忙宽慰。
季衡一想到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差点捅个大篓子,他就头皮发麻:“这口气老夫咽不下。”
季玉露出善良的笑容:“侄儿为叔叔出气。”
数日后。
赵家的马车出行至半路,突然被一群蒙面大汉袭击。
赵家家主失踪不见,找到时,已在城外的小草屋饿了两天,被揍得鼻青脸肿。
此事传遍全城,赵锥沦为城中笑柄。
姬稷听到时,正好看完手里一卷竹简,抬头问:“是谁做的?”
昭明:“是季大夫。”
姬稷:“赵家登过季府的门?”
昭明如实回答:“是。”
“季家那个应下了?”
“应下了。”
姬稷随手扔了竹简,“季衡那么聪明,生的儿子怎如此蠢笨。”
昭明:“所以季大夫最近将季公子天天关在屋里行周公之礼,只盼早日得到孙子,后继有人。”
姬稷冷笑:“要能生,早就生了。与其指望他那个儿子,不如季衡自己抓紧时间再生几个。”
“大概季大夫也是这么想的,近日又纳了几个生育过的良籍妇人,日夜耕耘。”
“不提他了。”姬稷问:“赵家那边没派人查吗?”
“没查,只是事后派人去了趟云泽台与赵姬相见。”昭明停顿,又道:“之前也派人见过一次,就在得知殿下要回云泽台之后。”
姬稷没再问,慵懒舒展筋骨,站起身来,修长挺拔的身形从几案后绕过,在屋里缓步踱行。
踱了半圈,他在阳光照进来的光影上站定,白俊的面庞沉思半晌,薄唇轻启:“阳春明媚,孤要出去走走。”
昭明:“殿下想去哪?奴这就准备车马。”
“云泽台已经开始修缮,去那看看。”姬稷低下干净利落的下颔,淡眉在光下油青两道细痕,抿着红红的唇,沉声说:“去取一套女子深衣来,出行不必惊动他人。”
云泽台。
修缮之事进行数日,季玉日夜督工。
银子筹得比他想象中更快,在各家之间周旋的他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在云泽台碰钉子。
好多好多女人,每个女人都想住在离太子殿下最近的宫室。
他都快被这些女人吵疯了。
但也有懂事乖巧从不到他面前行贿的,比如说眼前这两位。
季玉站在小室不远处的土堆旁,尚未来得及清扫的落叶和木头石块挡住他半边身子,抬眼望过去,看到一个高个美人趴在纸糊的窗户边看了看,拣起一个石子扔进去,然后迅速退回屋门前的空地。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亭亭玉立袅娜美丽的少女。
高个美人昂着头颅,仿佛只是随便路过,少女迅速扑过去。
两个人很快牵了小手手,往开满花的大树底下蹲坐。
季玉认出来,是上次在广阳道见过的那两位美人。
如此绝色,原来是云泽台的人。太子殿下真是艳福不浅。
季玉本就是为了修缮的事来周围做测量,恋恋不舍看了几眼,没有多做停留,很快离去。
因他走得迅速,姬稷才没有示意昭明前去处理。
工匠怎能到处乱跑?得尽快派遣宫人和侍卫才行,王宫是怎样的秩序,这里就该是怎样的秩序。
姬稷脑子里想了一大堆该给云泽台定的规矩,思绪回笼时,已被人捧住脑袋。
“啾啾,数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