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明天子传唤明云见时, 静太后便在外面听着,自然也知道祝家的情况, 所以祝照回京之后,静太后借着苏冉的手将那副暗藏玄机的秦香月戏水图给祝照。
苏冉彼时不过十三岁,祝照根本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如今想来礼部尚书苏昇一家,除了嫁出去一直不知情的苏雨媚,其余人,恐怕都是在替静太后办事。
自祝照按静太后的计划入京起,嵘亲王筹划,明云见也警惕了起来。
祝照离开京都空白的这十年里,明云见设下的许多计谋都一一与她说过,祝照听着,也不应话,就当是睡前故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祝家不是助纣为虐的那个人。
祝盛自入朝堂以来便加入了嵘亲王的麾下,他是嵘亲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嵘亲王不会怀疑他,便是这个原因,祝照重新回到了京都之后,嵘亲王才没对祝照动手。
祝家从始至终都是明天子的人,也并未起过谋反之心,这个消息,的确让祝照的心里好受一些,不过她始终想不通,为何父亲愿意以一家人的性命换取明氏天下的将来。
如若当家作主的是现在的祝照,她一定不会搭上全家人的性命,只为了稳住嵘亲王,为了逼迫明云见答应照看明子豫,甚至扶明子豫直到他足够成熟之后。
祝照觉得自己想法狭隘了些,可她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她只是想让自己所爱之人过得好一些,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哪怕每日粗茶淡饭,也好过于尔虞我诈之中丧生。
祝府的结局,祝盛知道,祝晓也知道,所以祝晓劝说明云见没用之后,才会去找几乎没有往来的徐柳氏带着孩子入京,便是想让她接祝照去琅西住几个月,好让祝照躲过那次灾难。
祝照的娘,她的兄长,她的堂弟,堂姐,满屋子熟悉的人,欢声笑语的地方,皆因为明天子的一己之念,又或是她爹爹的愚忠,困死在了十一年前大雨滂沱的冬夜。
已故多年之人,而今谈起来,祝照已经不那么难过了,一切都不能逆转,她唯有抱紧跟前的,尚未离去的所爱之人,才能让余生过得温暖一些。
如此一想,祝照抱着明云见的手臂稍微用了点儿力,明云见被她搂得又往床榻里头凑近了些,不禁无奈叹了口气道:“你身上烫得很,还是让林大夫过来给你瞧瞧可好?”
祝照缩在明云见的怀中,越是明白失去的痛苦,便越是珍惜拥有的时光。
祝照经历的没有明云见多,但似乎也与京都里的浮华世界没有彻底脱离开,任谁都能将她拉回去。她心中酸涩,难受,当真如明云见所说的那般,从此以后他们俩就是这世上孤零零的两个人,除了彼此,再没有其他人了。
祝照摇头,不肯让他走,低声道:“我发过许多次热,出出汗就好了,出了汗,明日就不头晕了。”
她的声音软糯得很,几乎是用鼻音哼出的。
祝照方从噩梦中惊醒,才消化了明云见说的那些过往,并不能忍受孤独,别说是一时半刻,便是一呼吸,一弹指,她都不想与明云见分开。
这么些日子都在坐船,祝照已经在船上飘了十几日,饶是明云见也觉得不太受得住,更别说是她本就身体不好。只是祝照此刻离不开他,明云见也不好入夜了大吼大叫地将林大夫喊来,只能用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低声道:“若是明日还这般,便一定要乖乖让林大夫给你看病,乖
乖吃药了。”
祝照唔了一声,睡时身上衣服穿得本就不多,这回出了一场汗,里衣半湿地贴在了心口,颈窝处伸手一摸就是一把水,明云见也知她这情况不能受了风,倒是闷着出汗会好些,故而将被子盖紧了点儿。
祝照见他手臂放在外头,咕哝着道:“我要你抱着我。”
“抱着呢。”明云见道。
祝照抓着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来,带着点儿脾气地撒娇道:“要放在里面抱,抱紧一点儿。”
明云见的手被她拉到了腰上,掌心蹭过去是滚烫的皮肤,祝照的衣裳不知何时解得半开,腰间汗淋淋的,恐怕是明云见的手在外吹了风,凉一些,贴着祝照的背上,她舒服地叹了一声,终于降了一点儿温下来。
这天其实不热,十月早就凉下来了,偏偏与祝照一个被窝里,明云见也要被她睡不着还多的小动作给磨出汗来了。
祝照的脸贴着明云见的脖子,她额头滚烫,抵着明云见的下巴,炙热的呼吸全都撒在了他心口一片,简直就是将明云见当成一个降温的,这块捂暖了换一块,半晌之后,他也跟着衣衫大开。
“好好睡觉。”明云见道。
祝照摇头,有些委屈说:“热得睡不着……”
明云见听她这声儿,心口砰砰跳得很快,便是再淡然的人,也受不了心爱之人如此撩拨,即便祝照发热有些神志不清,可明云见至少是清醒的,而且身体的每一处,都是清醒的!
祝照因为不舒服,一直咕咕哝哝地不知说着什么,明云见也无暇分心去听了,只当是哄小孩儿拍着她的背,结果祝照的手从他的脖子滑到了他的腰间,扯着他的腰带动了动。
明云见低声问她:“又做什么?”
祝照抬眸朝他看来,她的眼里没有半分睡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