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不是招惹了人,躲进家里半年就能不了了之的。
“此事调查清楚,贤亲王那边没有误会王爷吧?”祝照问完,又道:“瞧我急得,贤亲王既然肯放人,便是知晓这件事是有人借王爷的手来做的,文王府没事就好。”
明云见对她道:“此事由你去与徐家说,功劳不必挂在本王身上,只说是你劝得本王保下徐潭便可。”
祝照愣了瞬,明白了明云见的意思。
她略微低头,道了句:“多谢王爷。”
明云见这般,便是要让徐家人承她的恩,算是还了她在徐家住的这十年。徐柳氏第一次来时说的话,祝照没往心里去,明云见却是听到心里了。
在去徐家之前,祝照也是被家里人捧着长大的,爹疼娘爱兄长还惯着她,入了宫与三公主成了好友,还喊过贵妃娘娘几声姑姑,喊明云见皇叔。
在去徐家之前,祝照是祝府的小姐,从小记忆好,背书毫不费力。若是祝府没出事,她依旧是无忧无虑的祝家千金,习得琴棋书画,或可成才。
祝照去徐家住的这十年,徐柳氏对她只有养恩,没有育恩。她是对祝照没有打骂,却也从未给过疼爱,时时让祝照深知寄人篱下该学会的察言观色,谨小慎微。
明云见要她还给徐家一个完整的儿子,也是要她从此以后在徐家人跟前抬起头来,不是因为文王妃的身份,而是因为她祝照不再欠徐家的了。
“王爷留下用饭吗?”祝照上前替明云见倒了一杯热茶,问他。
明云见摇头,说:“等会儿便走。”
话音刚落,书房门外便有个夜旗军跑了过来,那人二十多岁,与明云见一般大,因为蓄了胡子瞧上去老成些。
他小跑到书房外站定,拱手道:“王爷,事情有新进展,赌坊被炸的前一夜,慕容宽曾去过赌坊,一夜输了一千两黄金,离去前扬言说要炸了万金坊。”
明云见问:“为何这几天没查出?”
“趋于慕容家之势,故而赌坊幸存的人没敢开口,这几日见诸位大臣毫无头绪,才有一人大胆告知。”
明云见起身,疲惫地叹了口气道:“本王这就去。”
才要出书房,祝照便跟了过来,迎面一阵风带着丝丝寒意,惹得祝照打了个喷嚏。
明云见转身对她道:“等会儿回屋里看书去,或者练字,等此事解决了之后,本王回来要看的。”
祝照哦了声,鼻头红红的,没再跟着了。
如明云见所言,大理寺果然在三日后放人了,祝照一早提醒了徐柳氏与徐冬,夫妻二人连带着徐环莹一同站在大理寺门前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把人等来了。
祝照怕冷,桃芝也不让她出马车,故而她就一直坐在马车内等着,看见徐潭从大理寺中出来了才安心,隔着车窗与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回王府。
与徐柳氏分开前,徐柳氏对着祝照连连道谢,祝照将这些话一一受下。离开后,徐柳氏才道:“这才短短多少日啊,她真是变了许多。”
或许祝照在徐家时的小心谨慎,事事退于人后,未必是她的本性。但这十年来,徐家人的确从未见过祝照能如此温和,又不显卑恭。
徐环莹也看着离去的马车,道:“不卑不亢,是王妃的身份给了她底气。”
徐潭身上披着的,还是月前祝照入刑牢探监时给他盖上的披风,他听见徐柳氏与徐环莹这话,瞥了二人一眼,眉心轻皱。
待到文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徐潭才道:“文王比我们会照顾人。”
一句话,将徐柳氏与徐环莹二人说愣,随即有些惭愧。
作者有话要说:已完成双更。(黑火)=(黑火)药
第30章 阿瑾
慕容宽是慕容家的独子, 慕容家如今管事的还是慕容华亭, 慕容华亭现已年近七十了,因为早年有功勋在身, 先帝继位之前就得了个侯爷的封号。
在先帝明天子执政期间,慕容侯爷就已经不怎么干涉朝堂之事了, 他将兵权交出, 在京都城郊外的山庄里头养老。
慕容华亭四个儿子, 三个年轻时跟着自己战死沙场。他向来对亲情比较寡淡, 但对下严苛,慕容家有任何决策, 都得与他说一声。
慕容家的府邸尚在京都内,慕容宽的父亲是慕容华亭的小儿子,已不是朝中官员。但慕容家家财万贯, 慕容华亭对慕容宽又不怎管教, 养得慕容宽成了一副纨绔性子。
慕容宽被大理寺的人请去问话时,还晃着一把金扇子一点儿也不怕。他就坐在问话的堂内太师椅上, 与那些同样被叫来问话,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完全不同。
严光知晓慕容宽的身份,对他也无可奈何, 赤门军与蓝门军的统领各站一边,还在翻阅昨晚这些去万金坊内几人的口供。
“有茶没?”慕容宽坐了半晌也没见人找自己, 于是问了句。
“慕容公子不是来做客的。”严光不客气地说了句,慕容宽反而笑着道:“我以为我是来做客的呢。”
“给慕容公子看茶。”一道声音从堂外响起,不轻不重, 正好叫忙碌的大理寺人听见。
众人朝外瞧了一眼,午间不知为何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