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见入府后,与他打招呼的人倒是不少,那些人面上都带着笑,但祝照看得出来,与明云见关系不僵的没几个,大多都是碍于面子与明云见王爷的身份而过来的,也有一些官位大的,远远与人说话,干脆就当是没看见他了。
凡是与明云见打了招呼的人,明云见都与祝照介绍了一番,等他们入了席间,坐了上座,一桌几人明云见这回便要主动介绍了。
嵘亲王未到,但嵘亲王让自己的次子明阐来了,明阐比祝照大了几岁,如今府上已有夫人,只是尚未有子,今日夫人没带来,只他一个。
明阐见了明云见,叫一声皇叔,朝祝照看过来时,眼神多停留了片刻,又喊一声皇婶。
其余几个,便是赞亲王与贤亲王,与他们两位的夫人和儿子。
赞亲王年纪不小,长子已成家,只是尚无子嗣,贤亲王的长子年纪不大,前面生的都是女儿,他那儿子大约就与小松一般年龄,也规规矩矩地喊了明云见一声皇叔,见了祝照,皇婶两个字,怎么也开不了口。
祝照比他,大不了两岁。
祝照一番看下来,所有姓明的,相貌长得都不错,皇室血脉天生高人一等的气质,其余人是比不上的。
赞亲王对明云见倒是不错,明云见一来,他便与明云见说话,谈的都不是朝堂上的事儿。
祝照只听着明云见说话,倒是一旁贤亲王的夫人与她开口闲聊了两句。
贤亲王的夫人三十好几了,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细的皱纹,不过她长得标志,一副江南女子柔弱如柳的姿态,与祝照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缓缓而来的。
贤亲王妃问:“我听我家王爷说,文王妃以前也是京都人,家里是京都做官的呢?”
祝照点头,回道:“是。”
贤亲王妃叹了口气:“你也是苦过来了,文王向来温和,日后对你必会好的,你既已是文王妃,便是我弟妹了,日后若得空,咱俩可时时叙话,增进感情呢。”
祝照对贤亲王妃笑了笑,说道:“多谢王妃关照。”
便在这时,不知谁人开口,道了句:“郡王!自家长辈寿宴,怎可来迟啊!”
一声郡王,叫赞亲王与明云见的话都停了,众人抬眼望去,阔步入府的正是封易郡王周涟。那开口喊他的人,是兵部侍郎田伟,田伟与周涟两人自小相识,也就只有他能当着众人的面,半玩笑半数落地与周涟说话。
周涟是个武人,身量很高,身体也很健硕,祝照看见周涟的臂膀时,不禁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腿,谁说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便是周涟的手指头,也比祝照的腿强。
周涟的脸略有些方,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他入府时一双锐利的眼四下扫了一圈,落在明云见这一桌时,才过来,与赞亲王、贤亲王和明云见一一打了招呼,最后目光落在了旁桌祝照的身上。
周涟的眼如鹰,带着些许凶煞之气,他望着祝照,叫祝照略微有些心虚。
周涟与她记忆中的样子大不相同了,当年祝照还小,见过他几回时,他还是与祝晓一般,像个文人更多些。
周涟开口:“这便是文王妃了吧?”
明云见轻声一笑,还未开口,祝照便道:“正是。”
周涟一怔,微微颔首:“见过文王妃。”
祝照这才将半个身子躲在了明云见身后,一手轻轻地拉着他的后腰带,寻求依靠。
周涟今日过来,带了苏雨媚。
只是他的马车堵在了街口,而今日又是他爷爷的寿辰,他不能再迟,只好自己先走过来,苏雨媚还坐在轿辇里,等轿辇晃到了周府前,这才下了轿子,由丫鬟搀扶着进了周府大院。
苏雨媚当年号称京都第一才女,她成名时,她的父亲苏昇还是礼部侍郎,现如今已经是礼部尚书了。
苏雨媚不光是才识过人,便是智谋也不输于男子,而且相貌也非常出众。
祝照坐女客桌,与明云见背对着,距离不远,一回头伸手就能够着。
贤亲王妃与她说话,明云正与赞亲王闲聊,祝照的手就一直拽着他腰上的玉佩穗子,明云见干脆将银扇递给了她,让她拿在手上把玩,她才与贤亲王妃没说两句话,苏雨媚便过来了。
苏雨媚今年二十六了,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声倒是没变,只是岁月始终在她的相貌上改了些许,不如二八女子般出水芙蓉,但也多了几分内敛。
苏雨媚在入周府之后,便夺走了祝照的视线。
她穿着一身明丽的朱红色衣裳,但着了淡妆,头上发饰不多,金步摇一边一个,每一步都轻轻晃动,苏雨媚几乎目不斜视,几个官夫人与她打了照面,也没怎见她理睬。
她每走过一桌,都左右颔首算是招呼了,一路目不斜视,唯有路过这边时,目光在明云见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个眨眼的片刻。
此时明云见正与赞亲王交谈,单手撑着下巴,一副与自家兄长说话的懒散模样,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轻笑,等明云见说了两句话后,苏雨媚才朝前走去,到了周涟的身后便不做声地跟着他了。
贤亲王妃道:“弟妹若再看,那郡王妃怕是要朝你走过来了。”
祝照连忙收了视线,面上微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