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留在门前,打了个哈欠转身,眼前突然落下个黑影,吓得府丁扶着朱漆大门险些叫出声来。待瞧见来者模样时,他才捂着心口,仿佛死过了一次道:“小松,下回可别这么吓人,我会被吓死的。”
小松眼睛一转朝府丁看去,又望着祝照的背影,对府丁挑眉。
小松才会走路就在王府了,府丁看着他长大,也懂他意思。
今早明云见带着祝照离开文王府,小松是随行驾车的,后来明云见回来,小松送他回到府里后便又去了宫门前守着,只是他无腰牌,只能在宫外等候,待见到祝照的马车从宫里出来后,便一路护着回来了。
他轻功好,一路也没暴露身份,只是方才祝照入府时怀里抱着什么,他没看清。
府丁道:“瞧着像是字画,恐怕是太后赏赐之物,王妃抱得很紧,小心护着的。”
小松点头,朝府里走去,没听见府丁后头又说了句:“只是太后赏赐之物,为何不能让王爷知晓?”
祝照才刚过大堂入了二院,便见到了檀芯,檀芯瞧她手上拿着东西,要替她收起来,祝照没把这书与画交给檀芯,而是压低声音问了句:“王爷今日是何时回来的?”
“巳时将过,午时左右到府里的。”檀芯道:“不过王爷用了午膳后又出府去了。”
“那就是现在不在府里?”祝照见檀芯道是,立刻松了口气,心想好在她还有时间将这东西找个地方藏起来。
只是她对王府也不熟,昨日才到,这花园里弯弯绕绕,她昨晚睡在哪个院的都不清楚,这书与画,藏哪儿合适?
“王妃入宫累了吧?可要歇息?”檀芯问着,又朝祝照怀里的画卷看了两眼。
祝照摇头道:“不累。”
桃芝还在收拾祝照的住所,并没过来,祝照对檀芯道:“我对王府尚不了解,不如你带我走走?”
“好啊,奴婢带王妃在府内转转。”檀芯没敢走在前头,只能让祝照自己走,她走到哪儿,檀芯就介绍两句。
文王虽不是亲王,但王府也实在大得可怕,祝照幼时家境不错,祝府在她的记忆中也很大,却不如文王府的一半宽敞。
文王府内从正门进来,共三堂五厅,正堂待外客,二堂办家会,三堂会亲友,五厅有书、茶、餐、乐、静。
王府也共有四个院,乾院是明云见的住所,占地最大,书房后一处兰景阁,过了两道拱门便是明云见的寝室,他的寝室门前种了一棵菩提树,瞧上去有些年岁了。
乾院与月棠院中隔着一口小湖,湖上有个湖心亭,九曲桥穿过湖中央,湖心亭不小,像是个小岛上的房屋,里头软塌桌椅一应俱全。
到了月棠院,便是王妃的住处,王府中王妃与侧妃,还有姬妾的住处离得很近,但因为明云见的府里除了丫鬟没有女人,故而月棠院后的听风院和蓝芷院无人居住。这三个院子离得很近,只隔了一排花窗,也可并做一大院来看。
月棠院的院子里种了好些棵桂花与海棠,除了王妃住的寝殿之外,还有一处楼阁是可以观景用的,檀芯说那二楼有琴,也算是天下名琴,如若祝照喜欢可以上去看看。
祝照问了句:“这地方王爷会来吗?”
檀芯想了想,摇头道:“往日王爷很少来后三院的。”
“阁楼上的琴是如何来的?”祝照又问:“王爷会抚琴?”
檀芯道:“那琴是国子监祭酒曹大人在王爷冠礼后送来的,但王爷不怎抚琴,奴婢也没见过,故而不知王爷会不会。”
会琴之人府中有好琴而不用,不合常理,除非文王不会抚琴,但若他真不会,国子监祭酒又为何在他弱冠之年送他名琴?
祝照没想通,但至少能确定两点,文王不来后院,后院暂定安全,文王也不抚琴,阁楼上的琴案之下,那是安全满分。
她也不会抚琴,将这画与书放在琴案下,再不去阁楼就是了。
祝照对檀芯道:“我走得有些累了,你去倒杯水来,我就在此地等你。”
“月棠院本就是娘娘住所,娘娘在哪儿都成的。”檀芯笑了笑说:“奴婢这就去倒茶。”
见檀芯走了之后,祝照才扶着头上厚重且累赘的发饰,转身跑到了一旁阁楼,再顺着楼梯去了二层。二层房屋半开,像个特地留半的观景台,屋前围栏后果然有个琴案,上头放了一把古琴,古琴上罩着绢布防尘。
祝照走去,绢布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看来明云见的确不抚琴,于是她小心翼翼将那副画与那本书,都压在了古琴之下,还原了上头的绢布,拍去满手灰尘,这才满意,下了阁楼。
才从阁楼出来,祝照便见檀芯端了茶水过来了,檀芯脸上挂着笑,道:“娘娘,王爷回府了。”
祝照端起茶杯,到了句是吗?心想还好她早一步找好藏书画的地方。
檀芯又道:“王爷正朝月棠院来呢!”
祝照险些被水呛到,低声咳嗽了两下,她勉强保持镇定,也收敛了藏书画的心虚,哦了声道:“那……那我去迎他。”
作者有话要说:妃嫔看禁本,其实是因为我看红楼里林黛玉看西厢记,心有感触,才写的,做个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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