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也看不见她掐进手心里的手指甲都染了血。
她越是安静,傅沥行昔日在她面前的冷漠就再也没她办法。
胸腔有无数的情绪在翻涌,他压制着呼吸,仍然耐着心的问她:“我问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白苏细白的牙齿将下唇都咬破了,一道道血口子,弥漫在口腔里的腥味刺激着味蕾,她只觉得苦不堪言,“傅沥行,我想你了行不行?”
她总是这样,什么话都往外说,笑着说的时候有三分诚恳,冷静说的时候有七分戏谑。
傅沥行低低咳了几声,捂着手帕说:“回去吧,我让易山送你。”
白苏的心疼得厉害,别过脸去看窗外,窗台都被雨水打湿了,黑漆漆的一片,玻璃上的水珠倒映的全是她那张苍白绝望的脸。
她回过头来,瞪着他,眼神里的怒意清晰,腾腾的往外冒,“我不走,我既然来了就不走,傅沥行,你别想赶我走!”
傅沥行的眼睛愈发显得红,病容难掩,都坚持了这些年,眼看时日不多,又何必再将她牵扯进来。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这里不需要你。”
他还在装,父亲弥留之际说的那些话还言犹在耳,一字一句变成一把把钝刀,在她的心里绞动着,血肉模糊了,她疼得喘不过气。
白苏的眼泪一下控制不住,手指哆嗦的从眼睑下划过,一个傅字还没说出口,人就已经冲了过去。
她趴在他肩上,一句话说不出来,咬他的肩膀。
渐渐泣不成声,傅沥行只断断续续听见她说她什么都知道了,代她父亲向他道歉,她说,傅沥行你这个大骗子,我死都不要离开。
他的手僵了很久,狠心的听着她哭,直到她哭到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没了办法,心又疼又酸,才伸手拢住她的身子。
怀里的身子又僵又冷,他的手臂微微用力拢着她,压制的呼吸声再也平静不了,轻贴着她的耳廓,“既然都知道了,还来做什么。”
他是个将死之人,没了多少时间,留她也是枉然,徒增悲痛。
白苏揪住他的衣领,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死都不放手,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低低的在他怀里哭泣:“别再丢下我了,傅沥行,别丢下我了好不好?”
第239章 傅沥行去哪里了?
傅沥行去哪里了?
窗外的雨声渐大,灯光昏黄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傅沥行拢着她哆嗦的身子,她身上的裙子都湿了,他刚想动,却被白苏死死抱着腰身。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不松手,生怕他强行将她送回去。
可他虽病着,心思却是通透的,低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轻轻的说:“何苦。”
带着病气的声音低低弱弱的,白苏听的一阵心痛,“我不要,你妄想再丢下我!从来都是你说的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这样瞒着我,要我如何安生?”
傅沥行还发着高烧,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昏昏沉沉的听着她说话,原本拢着她的两条手臂没什么力气,有些松开。
却是白苏以为他要将自己推开,心尖疼了一下,脸色一白,更紧的抓着他的衣领。
过往的一切涌上脑海,心头苦不堪言。
她怨他疼他,恨他,到这一刻全都豁出去:“你若再推开我,我立马回国嫁人,我要各大新闻版面上都是我结婚的照片,复印一百份报纸给你…”
傅沥行是听不得这些话的,像一把钝刀在切割他的心。
她还在说着什么,拢着她的手越发收紧,他只觉得呼吸困难,怀里的人在说着狠话,不停休,梦里她说的话仿佛就要变真实,他的手发狠的去摸她左手的无名指。
烧糊涂了,他便低头去寻她的唇。
白苏心里有怨死活不肯抬头,他向来有耐心的人,此刻只想立马去堵她的话,一手掐着她的下颌,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低头吻了下去。
咸瑟的泪水在口中弥漫开,白苏还在挣扎,她气他将自己推开这么多年,她气他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要她在身边守着。
她躲开他的唇,他就用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她不配合,还在说刺激他的话,他吸咬着她的下唇,她吃痛的张口,他顺势撬开她的唇齿。
傅沥行是真的烧糊涂了,昏昏沉沉的将她按在床上亲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砸着窗户玻璃,天边还传来几道闷闷的雷声。
白苏被他亲的唇舌发痛发麻,他仍不放开,最后滚烫的唇滑到她的耳畔,分明带着病气,可说出来的话却又要撕裂人心,“我倒要看看,我让出去的人,谁敢要!”
“你混蛋!”白苏含混的哭出声,“你凭什么觉得没人敢要,傅沥行,你总这样…”
他又去吻她的唇,移到唇边,咬着她,说的话像是在哄她:“要嫁也等我死了再嫁。”
那个字眼疼得白苏浑身一僵,她仰头去堵住他的嘴,口齿不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听见胡乱的哭声。
她哪里还敢气他,强壮的一切在他面前土崩瓦解,“我不嫁,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打算白piao吗?傅沥行,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