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雨,老宅里里外外安静得仿佛听不见有人走动的声音,可那地上延伸的影子移动迅速,交叠着,快速却又不慌乱。
几个小时后,一切归于宁静。
易山在主卧外面站的笔直,听见脚步声,神情戒备的盯着声音的方向,搭在腰侧的手直到看见是锦瑟才收了下去,黑色的T恤盖住枪匣。
锦瑟在门口停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眼,眼神里仿佛都写着劫后余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家开门出来,眼圈红红的。
易山紧皱着眉头,自责的说:“中午有个剪彩仪式,场面突然出现混乱,是我失职没保护好傅先生…”
剪彩仪式…枪击…
“这么巧合吗?”管家神情凝重。
明显是有备而来!
管家叮嘱了几句,便带着锦瑟进去。
刚才傅沥行已经醒来了。
他身体本就孱弱,醒来之后麻药还没过,昏昏沉沉的,眼睛睁了一会儿又闭上。
易山有了最新的调查结果,对管家耳语了几句之后又出去了。
几个小时后,傅沥行慢慢转醒,缓缓掀开眼皮。子弹打中他的右肩,睡衣领口敞开,可以看见肩膀上缠绕的绷带。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管家一眼,黑眸敛着光,暗得惊人,苍白的唇翕动了几下,“现在几点了?”
傅沥行中枪之后是直接被送回来的,医生取子弹用了不少时间,再加上他身体虚弱昏迷了数个小时,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又因为是雨天,比晴朗的时候还要暗上很多。
管家小声回答:“已经七点了。”
七点了,过去这么长时间。
“查到什么了吗?”他的嗓音喑哑,那双黑眸,像迷雾森森的树林,幽寂深暗。
“易山说,可能与黑帮有关。”
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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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白苏在听到白敬然说傅沥行中枪之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本来虚弱无力的人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从床上翻下来,跪倒在地上,哭着求白敬然放她出去。
“傻瓜,”白敬然蹲下,抬手擦着她的眼泪,格外温柔的说,“我想要他的命,哪能这么容易让你去见他?”
白苏的身子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狠狠的瑟缩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膝盖钻了上来,她惊惧的看着他,“是你!”
白敬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当着管家的面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似安抚她。
白苏用尽全力抓着他的衣袖不放,泪水从眼角抖出来,“哥哥,我求你了,不要伤害他,他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我求你…”
白敬然猛地将她甩开,眼神狠煞的盯着她,“苏苏,你为了其他男人求我?”
她重新扑过去抓着他,“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再想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要再针对他了!”
“我要什么,你已经很清楚了。”白敬然没有再将她甩开,坐下来,反手握着她颤抖冰凉的小手。
管家早就在他心冷的眼神警告之后退出去了。
房间里,白苏被他拥在怀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哥哥。”
她喃喃着,她小时候怕黑,有一次家里断电,她害怕的在原地大哭尖叫,后来被他搂在怀里,也是这样喃喃的喊着他哥哥。
“你给我时间,我现在没有办法接受你,但只要你不再针对傅沥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她说不清的,现在的她不知爱,只知道喜欢,她喜欢傅沥行,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要的,只是他好好的。
她难得这么乖巧听话,就算为了另一个男人,白敬然也忍了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拍着她的背心,低头去寻她的唇。
白苏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意识往后退缩,却是搭在背上的那只手用力一按,带着警告的意味,她一失神,唇便被他攫住。
唇上吃痛,白苏痛苦的皱起秀眉,却是白敬然咬着她的唇角,慢慢松开她。
“我先做个记号,好让你时刻记住自己答应我什么。”
白敬然出去之后,她颓然的盯着天花板,有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可是她知道,她不可以放弃,傅沥行中枪了,情况到底怎么样?
还有爸爸…
现在的她必须自救!
她一直等,等天黑,等白敬然离开,等万籁俱寂的时刻来临。
整栋别墅都陷入了安静中,她屏气凝神的听,确定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她拼尽全力从床上翻到地上,拉开抽屉,她抓起手电筒,心脏咚咚咚跳得很快,手心里都是汗。
灭掉房间的灯,她爬向窗户,她房间的窗户对着的正是邻居尹少城房间的窗户。
相隔五十米左右,谢天谢地,尹少城房间是亮着的,他在!
白苏晦暗的眼睛像被那扇明亮的窗户照亮,星光熠熠。
她一直记挂着傅沥行,却忽略了近在咫尺的尹少城!
她吃力的用一只手抓着窗沿,另一只手按着手电筒,按亮再熄灭,再按亮再熄灭,如此反复。
这是她十五岁那年被人绑架了之后,尹少城嘲笑她一点自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