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静。
什么声音都逃不过去。
锦瑟的话音刚落下,白苏的身子猛的一颤,膝盖上的棉签就偏离轨道,戳进伤口里。
锦瑟看了看她的脸色,眉头深锁,抿唇,弯腰给她的伤口吹气。
白苏没觉得很疼,她脑子里想着其他事情,哪还能分心在这些事情上。
她想起傅沥行生日那晚,在Twilight,他说——
谁说我不喜欢她,离婚和喜欢与否无关。
…
上完药之后,管家送白苏出去,锦瑟站在大厅里,望着女孩纤瘦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出来。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呢?
也许是私心吧。
白苏走到大门口,易山已经将车门打开了。
虽然她膝盖上的伤不是他造成的,可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白小姐,先生要我送你回去。”
白苏嗯了一声,细细看,她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像鲜艳的玫瑰失去了养分,精神不济。
她走到车前,单手按在车门上,胸腔肚子堵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气,很难受。
她忍不住回头,朝着主屋三楼的方向看上去。
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
锦瑟收拾完东西之后,去洗了个手,用洗手液反反复复洗了三遍之后,确定没有药水味,才擦干手去倒了一杯水。
因为傅沥行不喜欢闻到药水味,所以她必须在上楼之前,将那股味道洗去。
走到楼梯口,管家刚好进来,脸色微沉。
“我也是希望白小姐能断了念想,所以才没有制止你说那些逾越身份的话,但是下不为例。”
年过半百的管家平常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严肃下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威严。
他是傅沥行父亲那一辈留下来的,在傅家这么多年,多少也随着点主子的脾性。
在傅家,管家的话能顶半边天。
锦瑟依旧弯着嘴角,握着水杯的手指却收得很紧,“福叔,我也是为了小姑娘好。”
管家冷哼一声,“你只是服侍少爷的,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
锦瑟表情微僵,下一秒她又好似不在意的笑笑,转身上楼。
是了,她只是服侍傅沥行的。
傅沥行红颜众多,可谁都不曾真正属于他。
因为傅沥行不碰女人。
即便是锦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也从不碰她,就连亲近,都让人觉得有几分若即若离之感。
锦瑟在他身边走过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女人前赴后继,唯独两个人不同。
一个是他的前妻,另一个就是白苏。
对他的前妻,锦瑟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本应该是关系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月前就离婚了。
但总归是有感情的。
走到书房外,收敛心绪,她敲了敲门,进去。
书房的格局很简洁,中间那张实木的办公桌就更显得大气。
男人靠在大班椅上,闭着眼睛,神情倦怠。
锦瑟走过去,将水杯放下,然后绕到他身后,葱白漂亮的手指动作熟练的在男人的太阳穴上按着。
楼下车子的引擎声响起,锦瑟正在按着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锦瑟的手被按下,傅沥行睁开眼睛,刚才在主卧只开了地灯,地灯的灯光又是暖色调的,所以看不出来他的脸色很不好。
“傅少,早点休息吧,您今天在医院也没怎么休息。”
傅沥行是半夜高烧进的医院,肺部感染,请医生过来不方便。
今天一整天在医院,也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
傅沥行嗯了一声,吃了药之后便起身回房间。
等他将门关上,锦瑟才下楼。
傅沥行不喜欢傅家留外人过夜,所以,她不能留在这里。
阳台的微风凉爽,傅沥行躺在藤椅上,月亮就在他的正对面,低低咳嗽了几声,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
“远征,是我,大哥。”
那边的人顿了几秒,嗯了一声。
“有时间回来一趟吧,我有事跟你说。”
电话里男人的声线清泠,“你知道,我不会回去的。”
“…”
傅沥行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挂断了,他倒也没生气,只是无奈的笑笑。
******
白苏一夜无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白色的天花板都快被她用意念描绘出傅沥行的脸了。
晨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昏昏暗暗的,没有阳光。
她起身拉开窗帘,果然天色阴沉沉的,也许快下雨了。
吃了早餐后,她拉着狗在花园的秋千上坐着,她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有一个东西砸在她的脚边。
是一串车钥匙。
玛莎拉蒂。
狗将钥匙叼起,凑到白苏的手边,她摊开掌心接住,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
果然看见坐在墙头上的尹少城。
白家和尹家是邻居,中间只隔着一堵墙。
与白苏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