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什么都不曾让她知晓!
林烟太过理解詹瑎的心思。是惧怕她多想,是惧怕她惶恐着逃开,,怕他自己身侧空无一人。将军府里的所听所闻,老夫人口中的话,她大抵也知道詹瑎往日是个不受待见的二子。可如果可以选择,她是宁愿嫁给一个乡野村夫,安安定定、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
药庐没有了,化为了一片焦黑的炭土……她这双眼睛,便是山源镇再也回不去了,,即便回了,也没有了家……
夫君不在,婆母不喜,这便要赶她走了。无声的泣泪也是耗心力的,林烟开口都似哑巴说话,声音嘶哑又难听,她道:“老夫人…我不走,我无处可去了……我想等他回来,他得要回来,给我一个交代的。”
如今要说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便是詹瑎了。
药庐的那个晚上,神祗般回转的是他,如今可不可以再来救她一回……
但求一隅之地安生,只求安生。怎么到了她这里便这样难了。
柳氏气极,搁下茶盏,瞬时的站起身子!从未见过这样不识时务的,真当自己是个金尊玉贵之人?!
“冯嬷嬷!将她拖下去,关去柴房!给我饿上几日,看她还在这里犟嘴!”
柳氏一声令下,冯嬷嬷紧着去将这事儿办了。柳凊在身侧喊了几回,最后也是便一同捂了嘴带了下去。
……
有柳印在府上,冯嬷嬷忌惮着,小厮进了暖阁将林烟与柳凊一道儿捂嘴带了下去。到了外间,冯嬷嬷嘱咐了几句,将柳凊就地便放了。只因得那总管柳印是个护犊子的老鬼,何事倒是都可以商量,只有这女儿,是万万也动不得的。一动便如疯狗,要咬着不放了。
柳凊得了自由,顾不着多想,撕扯着往林烟那头冲过去。冯嬷嬷料到,着人拦下了。
林烟不知脑中想着些什么,身子软软的被几人架着,半点儿多的反应也无有,一双眼睛空洞着,神采全无了。
一瞬的瞧见了林烟这副模样,柳凊也难顾忌井水不犯河水之说,张口便骂:“你个老不修!这是少夫人啊,松开!暗地里使绊子算什么本事,你这样欺负她做什么!”
冯嬷嬷难得理。左右是柳氏下的令,同她可没有半分干系。
“不必理会,按老夫人说的,拖去柴房罢。。”
一行人押着林烟往府中柴房去了。
柳凊原地骂了半晌,哪知那头的人没有反应,倒是她愚笨的很。
那位少夫人,是个真真手无缚鸡之力的,又生的貌美。怕是被柴房那几个天生脸上有胎记的瞧见了,生出妒忌的心思,加之老夫人和冯嬷嬷的一番“照顾”,是不会轻易让她好过。会被脱去一层皮也说不准!
府上的婢子不可轻易出府去,除非有主子的小帖,办事的明细。出去寻二公子是不靠谱的想法,倒不若先去寻爹爹来得快些。
思及此,柳凊提起裙摆也便追魂似的跑着去了。
……
林烟柴房里待着,时辰过得极慢。阳城与西北的冬季,大同小异,林烟缩在角落里,手脚被小厮加了镣铐,冻得嘴唇发紫。
是晨间大氅忘记系上的缘故,身上的衣物单薄的很。精致漂亮的衣裳大抵如此,华而不实的紧。
“爷爷……”她此刻脑子混沌,一幕幕往日的回忆真做皮影戏般,倒着来回几次。纠缠着,反复着,如冬日的寒意汹涌浪涛铺天盖地,淹没了万千。
柴房门被推开来,进来的两个妇人面相骇人。大概本是进来抱柴火的,前头听到了动静,也便进来看个究竟。
这瞧着,是个白嫩貌美的。
“又是这样的货色,啧。”一人道。
另一人接着也道:“这回不晓得又是对哪位主人家起了心思进来的。”
“左右不是个好货色,要是个良家子,哪能来这儿呢。这便对付着吧!”
知晓她俩在将军府的作用,前头是宫中受了大罪的宫人,慎刑司待了几年,皆是有手段的。因着相貌,大赦之人便被放出了宫。嫁人是嫁不成了,这样的相貌,这样的年纪,还有谁人会娶回家呢。几经辗转,便进了将军府替柳氏处置人了。
将军府里进柴房的人,便都由她们二人处置着。按着往常的规矩,大可不必手下留情的。
她进来时,是被小厮敲了脑袋的,此刻懵的很,反胃想吐。林烟梦中可觉察到身子被人抬着走,挣扎了几下,实是无有了气力,歪头便昏睡了过去。
……
柳凊寻柳印花上了不少时间。柳印也是个忙人,让自己女儿寻到听了女儿一番慌张至极的话,大叫一声,“不好!”
二爷出去时交代的话,他一忙起来便给忘了。应下了,要看顾着少夫人的事儿。
他急道:“当真是押去柴房了?!”
柳凊正色道:“是啊!爹爹快去,快去看看少夫人!”冯嬷嬷
将军府的柴房那是个什么地方,他可比柳凊这小丫头清楚多了,再不赶过去怕是晚了!
……
詹瑎这夜回转,几近子时。除去在礼部投诉状,应证词,邀御史,拿人犯,直至天色擦黑。
陈元吉这一下午便下了大狱,半月之内便上礼部正堂明正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