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应该知道,奴婢打小便伺候了觉罗侧福晋,算算也是伺候了十年的老人了,故而侧福晋娘家的人,除了近二年出生的小辈之外,便没有奴婢不认识不熟悉的。”
“今儿来的人除了太太还有侧福晋的弟妹瓜尔佳氏,瓜尔佳氏怀里抱的便是那个眉眼同十四爷相似的格格,原奴才还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呢,可一听人说那孩子是瓜尔佳氏生的,奴婢当即便生了疑,这才细看了那格格的样貌,发现了端倪。”
说道这儿,白露也顾不上吃点心了,手中捏着一半栗子糕,面上尽是回忆之色。
“若是下头妾室生的倒是不奇怪了,可瓜尔佳氏是万万做不得格格的亲额娘,只因三年前瓜尔佳氏没过一个孩子,之后身子便损伤的厉害了,决不能再有了孕,只是怕太太知道了会堂而皇之的给二爷纳妾,瓜尔佳氏同二爷这才有意瞒着。”
“侧福晋同瓜尔佳氏的关系很是不错,偶然闲谈时瓜尔佳氏说漏了嘴,奴婢这才知道其中内情,当是侧福晋惦记着瓜尔佳氏的身子,还特意给请了有名的郎中来给她瞧,那郎中也说了,多半没有什么怀孕的希望,即便有,那也得细细养给七八年才能得了些许可能。”
“而眼下才不过三年罢了,光是怀孕生子便占去了十个月,奴婢可不信瓜尔佳氏那样孱弱的身子能经得住这个,公公若是不信,不若去打铁巷子最西头的那家赵氏医馆暗中打听打听,这位医术甚好,时常一个月半个月的便望府上去一趟给瓜尔佳氏请平安脉,只要能撬开赵郎中的嘴,便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小满细细记下了,又问那赵郎中的秉性,那样有名的郎中想来也不是能情谊要挟得住的,非常手段更是不可取,若是能蛇打三寸捏住了赵郎中的痛处,想来便也能轻易得多了。
然这事儿白露便爱莫能助了,她只是侧福晋的贴身丫鬟罢了,同赵太医这样的郎中相处不多,多是打个照面罢了。
说到这儿,白露还怕小满会不满,竟是连跟前儿的点心都不敢动了,小满见之好心,可细细想来又提白露心酸,这丫头原也没什么太大的过错,只是被他们主子救了一回罢了,舒舒觉罗氏便这样苛待着幼仆,可见是个极不容人的。
“好了,你快吃吧,若是吃不完的只管带回去,对了,想着你如今在浣衣处过得不好,我们主子还叫我给你些个银子傍身,你好好的在这儿熬一阵子,待这事儿办妥了,你若愿意便去我们主子跟前儿伺候吧,你若不愿意,我们主子也不强求。”
白露一听这个哪儿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这二年她总深夜后悔,为眼下的苦日子默默流泪,若是当是她能再多信任塔拉侧福晋几分,能少些对觉罗侧福晋的忠诚,想来也不必再遭了这样的难了。
她将主子当个宝,誓死也不肯背叛,可主子又是如何待她,又可曾将她看作贴心人?
今儿她看见春花笑意盈盈的伺候在侧福晋左右,真真叫人心口顿顿的痛,这丫头若不是有个好娘,又怎会坐到眼下的位子,既是如此,她还忠个什么心护个什么主,早早的弃暗投明才是,这才想了法子给小满送信,给自己求得一份生机。
好在塔拉侧福晋肯信她,肯用她。
白露抹了把眼泪,不住的朝小满谢着:“奴婢都熬了二年了,这会子的工夫又怎么会熬不过去,若主子肯用我信我,我定然将命双手奉给主子去,我白露不够聪明,还总一根筋儿,不过也就这点儿好了,凡奴婢认定的人或事儿,便是要一条路走到黑的。”
说罢,白露还朝小满行了个大礼去。
这何至于此啊,小满忙将人给扶了起来,又是给人包好点心又是将碎银子给了人,且看着白露回去了,他这才转身复命,路上哈不住的叹呢。
白露也是个不容易的。
不过白露到底是背过主子的人,以后主子想怎么用要怎么用想来还得多掂量着些,总不能再叫人用了同一个法子针对了去。
小满回去同鑫月这般一说,鑫月对大阿哥的来历便也十足的怀疑了,这便给家里修书一封,请阿楚珲雇两个痞子打听打听那赵郎中,亦叫人打听打听舒舒觉罗氏庄子上院子上可有些不对的人,另打发香蓉走一趟候在府门前,瞧瞧看那格格一眼去,若真是同十四爷有些相似,想来这格格才真是十四爷的亲骨肉了。
鑫月起先还怀疑舒舒觉罗氏只是拿娘家的孩子同自个儿的格格做了个交换,可眼下再看大阿哥的长相,瓜尔佳氏又不能再有孕,这孩子的来历便也值得深究了。
“主子,我看这事儿到底还是不能经了咱们的手揭露出来,这事儿到底是叫十四爷极难堪的事儿呢,谁知道的多,十四爷定然便不想面对了谁,咱们最好作壁上观,这才落得清清白白,十四爷疼自也是疼着您去。”
七巧进言一句,也是难得聪明一回,鑫月连连点头,笑着应了一句去:“可不是,咱们自然不能做了揭穿的事儿,咱们只是好好查清楚罢了,等着吧,有的是人上赶着去作呢。”
“您是说正院那头儿?”七巧问。
鑫月含笑点头:“正是,自舒舒觉罗氏得了阿哥之后,我就没再见完颜氏笑过了,连大度的样子也维系艰难,眼看着十四爷有了大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