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带她出去吹风,多吹吹风就不哭了。
孟念念趴到高粱的背上。
高粱慢慢地站起来,顶开围栏,走出马棚,慢悠悠地散步哄小宫女睡觉。
孟念念用袖子擦泪,努力忍住不哭。
七爷爷不喜欢她哭。
她要坚强。
孟念念憋泪,没成功,水珠子往下滚。
孟念念满脸泪珠地睡着。
高粱回马棚,找到最暖和的角落慢慢地卧下来,让小宫女趴在它背上睡觉。
一群马悄声走过来,把小宫女围在中间,站着睡觉。
隔日,皇宫浓烟滚滚,隐隐约约的厮杀声和惨叫声传入马棚。
孟念念躲进地窖里。
厮杀声和惨叫声渐渐地平息,孟念念听七爷爷的话,即使声音没了,也不出来。
“龟儿子的,老子冒死来皇宫捞一笔,一点东西都没有,杀!给俺全杀光!”
“宫里的人全跑光了,只剩下皇帝身边的人。”
“那皇帝老儿不是个东西,要不是这狗东西养了一群贪官,老子也不会被逼的当山贼。全给俺杀了,一个都不留。杀光了,再给俺一把火烧了。”
“这么好的房子,烧了是不是有点可惜。俺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好有什么用,你又不能住。都赶紧的,能带走的都带走。北疆王来了,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漫天大火烧不尽,硕大的皇宫连烧了七天,全部成为灰烬。
孟念念悄悄地看一眼远处的浓烟,心里难过又庆幸。
没了也好,皇后宫里的四根大柱子能让人发疯,烧了才安全。
一场大火能把很多腌臜的东西全部烧掉。
高粱急促地拍打小宫女的背。
孟念念跑进地窖里躲起来。
杂乱的脚步声过来。
“老大,这有个马棚。”
“去看看有马没?杀一头吃肉。”
孟念念嗓子干涩,手脚颤抖。
山贼还未靠近马棚,惊慌的声音传过来,“老大,北疆王来了!”
“快跑!”
急促慌张的脚步声远离马棚。
孟念念深吸一口气。
兵刃相撞的声音,求饶的声音,惨叫声,清晰地传入耳朵里。
孟念念蜷缩成一团,一手握着玉佩,一手拿着焖糕,一点一点地吃。
多,多吃点,吃饱了,她就不怕了。
片刻后,脚步声传过来。
孟念念屏住呼吸。
“副将!马棚里有马!”声音里全是惊喜。
“整个皇宫都烧的一干二净,只剩这个马棚好好的。快数数,多少匹马?”
“二十二匹。”
“好家伙,看这个头,看这毛,看这腿,全是好马!快去通知将军。”
军师听见小将的通报,一直冰冻着的脸,稍微融化了一点。
皇宫被卷空,意味着他们白跑了这一趟。西边大旱,南边大涝,不费任何力气地拿下这些城池后,他们总不能像昏君一样对灾民不管不顾,任由他们饿死。
围剿了几个世家,勉强撑到现在,比计划更早地攻入皇城也是因为钱不够,来皇宫里搜刮一圈。没想到,不仅皇宫被烧的什么都没了,皇城里的那些世族也把钱藏起来,装穷。
气死他了。
二十二匹马,对一穷二白的他们来说,大喜事。
军师进屋。
乌龙城面无表情地把胳膊上的腐肉刮掉,随意地撒上药粉,绑上。
军师看的胳膊疼。
他们军队,不仅缺钱缺粮,还缺军医。
他看遍史书杂记,也没见过比他们还穷的军队。
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金银珠宝,整个军队从北疆走到现在,全靠将军的个人魅力撑着。
有些世家拿金银来利诱将士,他一点都不担心将士们背叛。
如果将士们图这点钱,他们早就跟将军一拍两散了,他们就是认准了将军,是生是死、是富贵是落魄,他们都跟着将军走。
军师:“按照史书上写的,咱们一步步地打到这里,您该登基称帝了。”
乌龙城看他一眼。
军师继续自说自话,“现实条件不允许,整个皇宫都烧成了灰。咱们起码先建个房子,再称帝昭告天下,这才体面。”
没有人搭理他。
军师继续,“咱们缺钱。”
还是没人说话。
军师心累。
主子不喜欢说话,几天只蹦几个字,他能有什么办法。
军师语重心长,“将军,您要是当皇帝,不能这么不说话。”
乌龙城淡淡地看他一眼。
军师抹脸,“行吧,您是主子,您乐意。”
乌龙城听力过人,早在小兵向小将汇报时,已知晓了二十二匹马的事儿,等军师说完,他把所有伤口稀里糊涂地包扎好,起身向外走。
军师急慌慌地追上,“将军,您身上的毒不解,伤口这么一直拖着,早晚把人给拖垮。”
乌龙城步速加快。
啰里啰嗦的,聒噪。
军师气喘吁吁地跑着步才能跟上,“将军,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