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起了心思。如此也好,省得她还要想着如何和娘娘开口,两人都互相有意,不止好和娘娘开口,便是陛下,想来也不会多说什么。
当下便笑吟吟岔开话题,又说了些闲杂琐事,这才让常群拿了首饰出来。
顾母先给顾知薇挑了些现成的头面,见颜色鲜亮倒是新打的,又见各色珠宝珍珠也是新货,订了些准备给薇姐儿做鞋子穿珠子玩。
顾大嫂头面倒是不少,只顾母怎么会忽视她,左右也挑了两三副头面出来。又有金箔匠人亲自量了观音菩萨像,记了尺寸,等一切安排妥当也临近下午。
只,常群看着递到手里的银票,又看了眼傅仲正,一时没了主意。
这顾夫人不是爱贪小占多的人,偏崔妈妈送出的银子除了今日挑选的头面,连金银裹片,红宝绿玺各色珍珠也都包含在内。
他们爷来的时候可说了,把太白楼的店铺契书都准备好,只等顾夫人同意便送了过去。现在这样,顾夫人给的银钱,他能接吗?
顾母见他犹豫,如何不知道他心底所想,朝崔妈妈看了眼,崔妈妈识趣上前,硬塞到常群手里,道,
“咱们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往后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不说别的,我们家老太太、太太,便是姑娘和大奶奶,样样都是信佛的,每年但是给佛祖渡身,便要花费好些金银出去呢。
还不说女眷们常年的金银绣线,便是家里面日常的穿衣起居,头面首饰,就少不得和掌柜的打交道。”
“今儿若是您不收,那等改些时候,便是白白送给我们家,我们也不要了!”
常群没法子,只得羞愧看了眼傅仲正,这才收下。傅仲正倒是看见这些,他也没往心底去。不过一个区区的太白楼,这么点子的产业他还不放在眼里,躬身朝顾母道,
“说起来,倒是有件事儿要劳烦夫人。”
顿了顿,傅仲正眸色落在青砖地面上,顾母桌椅后,顾知薇满花粉缎鞋露出来颜色鲜亮,盯着鞋子上的明珠,傅仲正慢慢说道,
“前几日进宫听陛下训话,他说顾表妹最善于整理家计,便是家里的账本不过几日便理了出来。
恰我近来万事繁杂,抽不出什么思绪来理会家事,还想朝夫人借用贵千金几日。
也不说别的,只我前头荣锦院,万事有个进退的章程便是。”
这话说的极有内涵,便是顾母听明白这里面深意,也不由为傅仲正赞叹。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行事如此周全,难怪陛下娘娘看重他。
这话里话外说的是整理家事,可实际上若论起来,哪家的千金会去为男人整理家务事儿?
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和顾知薇亲近亲近,若是她同意让薇姐儿帮他理家,那么接下来,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定下名分。
顾母转身看了眼窈窕纤细身段的顾知薇,又回身看了眼模样俊朗,矜贵自持的傅仲正,心底满是挣扎。若她就此同意,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她还想等娘娘千秋的时候,见见崔家的侄子们。
崔家家风清正,又有哥哥嫂子那样的人物教养,想来也不会逊色这傅仲正多少。
当下咬了下牙,忍痛朝傅仲正道,“她年纪小,不过是有几句虚虚名声,实际上低不得什么用。若说是人品模样出众,我听说,恭王妃娘家侄女儿如今在府里面住着,不如请她出手,倒是比外人更亲近几分。”
傅仲正一听便苦笑出声,他便知这何表妹来了便是要给他挡桃花的。忙抬头见桌椅后绣鞋明珠缩回裙摆下,失望的叹口气,为自己辩解道,
“何表妹是我娘亲自接来的,为的也是嫁人。只她早就有相好的人家,不过是没定下来不好多说什么,倒也不瞒着顾夫人,那人正是右翼将军常达。”
顾知薇听了眨巴下眼睛,倒是听出傅仲正话语里未尽之意。疑惑的皱起细眉,若她没有记错,常达和何表妹,怕是要许久后才能成亲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顾知薇拍了拍头脑发白的额角,忍不住埋怨自己,“近来越发容易忘事儿了,是什么时候成亲来着?”
一年后还是两年后,左右现在那两人互不相识,哪里来的相亲相爱成亲呢?
傅仲正哪里知道,自己辩解几句便招惹了顾知薇怀疑,见顾母再三拒绝,傅仲正只得令谋他法。余光见常群拿着银票子满脸不知所措,旧事重提朝顾母道,
“若是太太担心劳累姑娘,依我看倒不如把这太白楼拿去练手,又有常掌柜的顶着,定是出不了什么差错。”
“这...”
顾母如何不知,表面上说的是太白楼荣锦院的账务,实际上是在问她,可愿意让顾知薇插手了解他的住所。转身见顾知薇头低垂,眼神左右也不看,不知在想什么,又见顾大嫂似是有了几分意动。
“若是你相信我这天魔星,便交给她便是,也不多管,只等到五月间娘娘千秋筵过后,若有好的,再让她来。”
顾母颔首同意,常群在一侧听了,虽不明白可知道事情重大,忙躬身把店铺契书递给崔妈妈,由她转交内室。
目的达到,傅仲正也不多留,便和常群告辞出去。
只他不知道,顾知薇等他走了,才慢悠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