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经济来源,为了瓦解她在苏记的威望,甚至不惜遣散绣娘,从苏州重新招了一批新手培养,绣娘是苏家多年生意的根本,此举得罪了不少老客户,从此生意一落千丈。
生意不如意,她丈夫对苏云芝更是冷落,纳了两房小妾以后,更是流连烟花之地,从此更是对她不闻不问。
原本苏云芝的生活从原本的舒适优渥落入地狱,加上情伤,本不想活了,这时她的人生却因为一道圣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绣在后宫突然火爆,京城对苏绣的需求激增,皇帝命江宁织造在苏州一带遍寻绣坊,集中甄选一批优秀的绣品送进宫去。
苏记是苏云芝最后的牵挂,她不想看着苏记就这么败落下去,便强打起精神振作起来,除了按照府衙的要求绣了规定的绣品之外,她还绣了一幅双面绣的戏猫图屏风,一并呈了上去。
苏记风格别致的绣品很快便受到了后宫的青睐,订单接踵而来,在艰难的处境中,苏云芝寻回了原先苏记的一部分绣娘,顶住压力开工,完成了订单。
她丈夫还想阻拦,却似乎迫于皇家压力,终究没能成事,从此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苏记又名满苏州,甚至京城也有不少固定客户。
苏云芝并没有因为生意的扩大而沾沾自喜,而是将心底的痛苦埋藏起来,潜心研究各种绣法,拓展了苏绣的品类,提升了苏绣的品质。
她的努力甚至得到了皇帝本人的认可,乾隆六十大寿,他开始为自己营建退休之后的居所倦勤斋,在这个他私人的住所,他决定将窗户上的窗纸换成苏记的双面绣。
接到圣旨之后,苏记更是如同烈火烹油,生意更上一层楼。
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苏记快要完成这笔最重要的订单的时候,此时已经步入五十岁的苏云芝因为常年劳累病倒在床,逐渐的竟越发病重,由于常年夫妻感情冷淡,她也膝下无子,竟无贴心的人照顾。
人前风光又有什么用,也难抵晚景凄凉,苏云芝回想一生十分感慨,心灰意冷,连大夫都不想看,药也不想吃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故人来访,只求见她一面。
苏云芝想了想,点点头,这种时候,还有谁来见她,不过见了也好,只怕是最后一面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那一去便再没见过的贺子哲。
苏云芝不再是那个妙龄少女,而贺子哲的头发也都花白,两人相对无语。
“你不在京中做官,回来做什么?”过了半天,苏云芝才喘息着问道。
“为官几十载,也够了,如今我已辞官回乡,皇上恩准了。”贺子哲看着她,说道。
苏云芝点点头:“见也见了,你走吧。”
贺子哲:“当年你舍药救我,我才能活,如今你病着,我欠你的人情还没还,我不走。”
苏云芝摇头:“你当年得的只是风寒,有药可医,我这是积劳成疾,油尽灯枯,无药可治,你别白费功夫了。”
贺子哲沉默了半天才问道:“那你还有什么心愿要完成的吗?”
苏云芝摇摇头:“没了。”
两人相对无言,苏云芝见他不走,便说道:“如果你真想帮我,便派个可靠的人替我代笔,我这一生未曾收徒,如果能将这一身技艺写下,传给后人,也算是无憾了。”
贺子哲:“好。”
第二天,贺子哲没替苏云芝找人,而是便每天亲自登门拜访,两人隔着帘子由苏云芝口述,贺子哲代笔,将苏云芝几十年的刺绣经验都写了下来。
一同上门的还有贺子哲的婢女,在旁边随同伺候,端茶送水,熬制汤药,倒也将她伺候的精神了一些。
这本刺绣典籍完成以后,为了校对,贺子哲便在她身边诵读整本书的内容,这样的日子,苏云芝习惯了,也觉得这样也好。
只可惜,就像苏云芝说的那样,这些年她早就已经熬干了,油尽灯枯了,当苏云芝便亲手完成了最后一点双面绣,便在贺子哲的诵读声中永远离开了人世。
在她死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这一批送往倦勤斋的双面绣中便出现了一个叫云芝的器灵,从此住在了紫禁城内。
听完故事,殿内寂静一片,靳木桐也沉默了。
小天托着腮,眼睛眨巴眨巴:“所以,那个状元郎到底喜不喜欢云芝姐姐呢?”
冲天辫小姑娘摇摇头,脑袋上的小辫子也跟着甩动:“我可弄不清楚,感情的事情,谁知道呢。”
小天又看向靳木桐:“小姐姐,你说呢?状元郎到底怎么想的?”
靳木桐赶紧说道:“我也不擅长分析感情,我也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靳木桐也觉得这事情似乎有隐情,却又有点说不通。
如果贺子哲真的喜欢苏云芝,怎么会舍得那么多年都不曾回苏州,害得苏云芝所托非人,过得那么惨,可是如果完全没感觉,为什么又在人家快要离世的时候巴巴的赶回来守着做了那么多……
嗨,真是让人伤脑筋。
只是,靳木桐留意到,整个故事讲完了,云芝都没再出现过,就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她突然好奇的问道:“你之前说云芝来到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