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耳目多,早已将那夜所有细节传遍。
并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贺兰昭只淡淡道,“统一登记在册,收在雪球专门的金库里。”他低眸,就见雪球似乎听懂了一样,蓝眸怔楞地盯着他,好似在怀疑真假,“喵?”
“怎这样瞧着孤?”贺兰昭拨弄雪球耳廓边的细小绒毛,那处偶尔微有淡苦的草药香气,听说那处是猫独有的腺体,贺兰昭正沉思着,身后有侍卫上前禀告国舅爷登门。
贺兰昭转动轮椅进了书房,顿了顿,半晌颔首允了。
沈芙见贺兰昭有想放她下去溜达的意思,但一听国舅爷三字,沈芙急忙扒住贺兰昭的手臂,“喵呜。”我再待会。
贺兰昭抽手的动作一顿,微微勾起唇:“就这么离不得孤?孤当取名年糕才对。”
沈芙耍赖撒娇打滚,蹭蹭男人手指,又蹭蹭男人胸膛,嗲声得甜腻:“喵呜!”
国舅爷姜茂瑞在侍卫的引路下,一踏进太子书房,就见太子怀里果真有只白猫,嗲声咪叫得紧。
太子似乎还未发现他的到来,又或者是故意冷落,此下正单手撑头,平静地伸手逗着猫玩闹。
姜茂瑞下意识皱眉道:“太子怎就养起猫了?不是向来讨厌这种毛茸茸的小家伙。”
说着,见外甥脸色并非特别愉快,姜瑞茂话语微顿,心下了然地语重心长开解道:“别为跟宝儿多计较勉强自己。舅舅知道,宝儿他是不成器还爱胡闹。”
贺兰昭闻言,幽深的黑眸看向话里似乎在谴责贺兰宝的舅舅,反应平淡地开口,“不勉强,是孤喜欢。”
沈芙微微歪头盯着国舅爷,即使已然是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模样,但气质儒雅,身材偏为文弱,比起国舅爷这一身份更似清高的文人。
沈芙之所以撒娇留下,只是单纯记得在原文里这国舅爷是唯一给予过幼年贺兰昭一点温情的长辈,故而好奇国舅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结果姜瑞茂一进门便是隐约呵斥的语气以及身上的细微情绪变化,都令沈芙敏|感地觉得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喵呜。”沈芙仰头,只见贺兰昭的神色温和,权当是她多心了。
姜茂瑞认真看了一眼外甥,还真面无勉强之色,但心底也只信了三四分,他面泛愁容:“行了,昭昭已经越来越不爱跟舅舅交心了,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太子你总爱跟在舅舅身后,甩都甩不掉。”
贺兰昭似笑非笑,黑沉的眼眸深不见底,语气极淡:“孤记得。”当然记得。
“喵。”见贺兰昭情绪过于平静,沈芙悄悄掏爪圈住贺兰昭的一根手指,再慢慢挪动其他手指。
只要她动作够慢够小心,贺兰昭就无暇再意她的小动作。
沈芙白色尾巴尖还未得意地翘起弧度,啪嗒又落了下去。
只见贺兰昭面色不变,却是直接反手包握住她作乱的白绒小圆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幽微的黑眸晦暗。
怎么感觉,他们的关系远不如原文里所说的和睦融洽。
沈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贺兰昭,头顶冷不丁被男人抬手重重揉了几下,竖起的小三角耳朵被迫压成平耳,沈芙只好偏头钻出男人的手掌底下,歪头用眼神控诉贺兰昭:“……喵呜。”
“舅舅,”贺兰昭看了眼费力用毛茸脑袋拱他掌心的雪球片刻,而后撩起眼皮,“直接说正事。”
姜瑞茂笑了笑,“舅舅前边的话哪里不是正事。”说着面色一正,“昨夜事情舅舅都听说了,凶手查出来吗?东宫定要强加人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孤还在调查。”贺兰昭轻飘飘掠过话头,有意无意提道,“贺兰宝让舅舅来的?”
姜瑞茂并未隐瞒,坦然道,“你们兄弟俩,一个被禁足一个险丧命,我这做舅舅的还用别人让?不管怎么说,宝儿是你血浓于水的胞弟,不要中奸人之计离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