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转回帐中,问道:“方才斩了沙摩柯,蛮人群龙无首,自然溃散,为何又将其放走?”
徐庶叹道:“吴侯来信,叫我等收五溪蛮之心,征招精壮以为兵力,安置族内妇孺化育其民,若杀了蛮王,蛮人愈恨,岂不适得其反。”
魏延皱眉道:“放了沙摩柯,犹如纵虎归山,再想拿他可就难了,再出兵讨叛,不知又要折损多少兵马。”
徐庶言道:“这也是无奈之事,为了将来荆州之地长治久安,如今就要多费周折,此战就是要一劳永逸。”
魏延摸着越来越长的胡须,沉吟道:“就怕这小子躲进深山再不出来,可就麻烦了。”
徐庶笑道:“将军放心,沙摩柯年轻气盛,失手被擒,必然心中不甘,定会前来报仇。”
魏延点头道:“方才军师与他约定以三千军决胜负,蛮军凶悍,我也要挑选精锐以对。”
徐庶洒然笑道:“将军勿忧,吾自有妙计对敌,不必折损人马,擒沙摩柯,易如反掌耳!”
魏延还要再问,却见鲍隆从帐外进来,跪拜在地:“鲍隆不知轻重,延误军情,请魏将军治罪。”
魏延一怔,问道:“鲍校尉这是何意?”
鲍隆羞愧低头,抱拳道:
“鲍隆谢过将军及军师救命之恩。”
他刚才在帐外已经打听清楚,知道今日若不是徐庶妙计,魏延擒拿蛮王,他还中毒昏迷,想起先前自以为是,真是羞愧万分,赶紧进帐请罪。
“鲍都尉快快请起,”魏延也是豪爽之人,见鲍隆主动请罪,也不与他计较,上前将他扶起,大笑道:“你我同为吴侯分忧,讨叛平贼,本当相互救应才是,何须如此?”
鲍隆叹了口气,苦笑道:“离开长沙的时候,蒋太守就交代我要听从将令,是我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让将军见笑了。”
徐庶笑道:“吾等奉命出兵,自当齐心协力,接下来对付蛮人,还要鲍校尉多多出力。”
鲍隆抱拳道:“军师只管下令,在下万死不辞。”
魏延也问道:“三日之后,军师打算如何对敌?”
徐庶转身从桌案上拿起纸,指着上面画好的图案说道:“区区蛮人,我只需演绎一个小小的五行军阵,便可叫其溃不成军。”
“军师还会阵法?”魏延吃了一惊,又皱眉道:“只是时间仓促,恐怕来不及训练。”
徐庶笑道:“对付蛮人,无需过于缜密,请将军选三千精兵,分五人统率,只要看我旗号
行事即可。”
魏延大喜,当即带着鲍隆去营中点兵,阵法他只在兵书中听过,却从未见过,心中充满好奇。
军兵散去之后,徐庶将桌案上的宝剑,轻轻抽出半截剑刃,一道寒光冒出,剑刃上映出他略显沧桑的眉眼。
默默看着剑刃上的面容,半晌之后,徐庶长声一叹,缓缓道:“孔明啊孔明,汝赞孙策为英主,却又不愿出仕江东,如今举荐我为孙策效命,汝又返回南阳……那日的天象,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仓啷啷——
随着一声龙吟,宝剑出鞘,这是孙策的佩剑,剑刃光滑,似有波纹流转,剑锋之上寒气逼人。
目光与剑光相撞,徐庶慨然道:“许兄,当年你仗剑江湖,惩强扶弱,不料却遭大难,方悟只凭三尺青峰,一人之力,难除天下奸恶。吾今学三韬六略,寻访明主,当以万万人之力,打出一片清平世界,以慰贤兄泉下之盼!”
当天晚上,魏延在军中设宴庆功,同时也为徐庶接风,鼓舞士气,一扫之前被蛮军压迫的阴霾。
次日一早便在营中练兵,魏延、鲍隆各领一军,另外还有三名偏将,在校场上摆开阵势。
徐庶按剑站立点将台上,身后站着红橙
黄绿蓝五色旗号手,交代完阵型变化之后,便开始演练阵法。
三日之后,沙摩柯果然又带蛮军杀到,三千全副武装的蛮军个个精壮高大,气势汹汹。
魏延也点起三千军出营,徐庶吩咐道:“五行阵按金木水火土五门所布,将军稍后出战,可自东面木门将贼诱入,往东北金门而走,此乃死门也,蛮军一旦闯入阵中,定叫他有来无回。”
魏延打马出阵,叫沙摩柯出战,见他又是浑身污泥,一副邋遢模样,不禁大笑不已。
沙摩柯要一雪前耻,冲上来厮杀,他也想将魏延活捉,趁机先用暗器打伤魏延的坐骑,战马倒地挣扎不起。
魏延大惊,将错就错赶紧跑回本阵,沙摩柯哪里肯舍,立刻带兵追赶过来,直追冲入军阵之中。
咚咚咚——
战鼓声中,吴军纷纷向两旁让开,蛮军见吴军一片大乱,几名头领也带兵跟进,从木门杀入。
徐庶在哨台上看得真切,见蛮军全部杀入阵中,将剑向前一指,随着红旗挥动,后方合围,五行阵骤然启动。
沙摩柯正紧追魏延不舍,他本就身轻敏捷,魏延穿着铠甲,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追上,却见眼前闪出一队兵马挡住去路,魏延消
失不见。
“给老子让开!”沙摩柯大怒,挥动铁锤便轰了过去。
当当当——
只听一串密集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