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中杀声已经渐渐消失,守军早就没有战心,见城门已破,主动放弃抵抗,吴兵长驱而入,不到半个时辰便拿下西陵。
孙策进入西陵城,黄祖父子被押到府衙大堂,黄射摔得灰头土脸,跪在地上,黄祖咬牙切齿,怒瞪着孙策。
孙策神色平静,问道:“汝愿降否?”
黄祖厉声笑道:“士可杀不可辱,某杀孙坚,从不后悔,情愿一死,也决不屈膝孙氏!”
“哈哈哈,想不到阁下如此有骨气!”孙策不怒反笑,沉声道:“来人,将黄射推出去斩首。”
“且慢!”黄祖脸色一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黄射,怒道:“某情愿一死,与吾儿无关,你既然下令降者免死,为何要杀他?”
孙策冷然一笑:“嘿嘿,你宁死不降,我若成全于你,难道还留着祸根将来报仇不成?”
“你……”黄祖一怔,低头对黄射说道:“某不愿偷生,自愿求死,吾儿今后不得报仇,善保家业,延续香火。”
黄射哭喊道:“父亲慷慨而死,孩儿屈膝投敌,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岂不叫天下人耻笑?情愿追随父亲而去。”
“你这逆子,你真是气死我了,你你……”黄祖闻言大怒,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盖出列
劝道:“君侯,还请念在末将与黄氏一脉,先将其监押,另行处置如何?”
孙策摆摆手道:“既然公覆求情,此事暂缓,将此二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军士将黄祖父子押下,黄盖在孙策示意下跟着出门而去。
周瑜笑道:“若黄祖投降,此事倒还不好处理,今其父子意见相左,倒遂了伯符之意。”
孙策大笑道:“知我者,公瑾也!”
正在此时,吕蒙进来禀告:“除黄祖父子之外,尚有苏飞死战不降,刚被潘璋抓捕,该如何处置?”
孙策知道苏飞和甘宁交情匪浅,命人暂时关押起来,苏飞跟着黄祖抗争到最后,倒也是一位忠义之人。
此战吕蒙率先攻破东门,抱拳言道:“若非陈就主动开城,末将未必能拿下头功,此人已经归降,是否也要关押?”
周瑜笑道:“陈就先失了夏口,不肯投降,逃回西陵,未料却被黄祖一顿责罚,想必早已心灰意懒,他若有心从军,就留下吧!”
孙策微微点头,传令犒赏三军,原黄祖部下愿降者尽数量才录用,不愿想着解归田间,刘巴负责出榜安民,执行新政。
吴军进入西陵,黄祖父子被擒,消息传出,还在观望的安陆、竟陵等县都纷纷来降
,至此全取江夏,控制长江水域。
吴军在西陵、夏口大宴三日,孙策派人向洛阳报捷,已经扫灭劫持贡船的黄祖,并表吕岱为江夏太守。
江夏地处汉江平原的中心地带,境内水网密布、道路交错,处于荆、豫、扬三州交汇处,进可攻,退可守,战略地位不言而喻。
尤其夏口,连接南阳、柴桑、江陵三处水路,是长江中游交通枢纽,拿下江夏,意味着东吴水军能够畅行大江,吴军战力大幅提升。
吕岱和丁奉类似,都属于长寿而大器晚成的人,如今吕岱已过不惑之年,做事沉稳有度,足以担任江夏太守。
另外孙策又拜刘巴为江夏郡丞,但他并不在竟陵,而是主管江南区域的建设,治理开发鄂县、下雉、沙羡等地,广开稻田,鼓励渔业,打造鱼米之乡。
汉代的江夏只注重江北区域,但孙策却知道江南这片区域的潜力更大,刘巴的首要任务便是在蛇山之下新建城池,取名武昌。
孙策也是在周瑜提议之时,才发现这时候既没有武昌,也没有黄鹤楼,那就先建城发展人口再说。
蛇山上先修建军事瞭望台,与江北龟山的夏口隔江相望,至于黄鹤楼这些享受型的东西,只能等局势稳定了再做
计划。
此外,又命韩当为江夏都尉,宋谦、韩晞、陈就、张赤等为副将,招兵买马,训练兵卒,孙策给吕岱的任务是征召三万精兵。
江夏的兵力一为防襄阳兵马,二是为进军中原做准备,江夏兵马可以从大洪山直入南阳,和庐江一样都是北进中原的支点,步兵的训练刻不容缓。
甘宁则升任横波将军,镇守夏口,与张虎、陈生、张硕等训练水军,与柴桑、洞庭、牛渚组成四大水军基地,至此也完成了周瑜布局江东的水军建制。
三日之后,孙策才将黄射从牢中提出来问话,只见他双目赤红,精神萎靡,显然这几日与黄祖为存亡之事受尽煎熬。
黄射见堂中摆着酒宴,并非是要审问他,倒有些意外,在孙策的示意下忐忑而坐。
这三天就是让他父子冷静商议的时间,黄盖也两次劝说,黄射新婚燕尔,一家人都在城中,就不信黄祖会如此决绝。
坐定之后,孙策开门见山问道:“不知令尊考虑如何了?”
黄射叹了口气,低头不语,显然他并没有说服黄祖,这老头为了面子宁愿一死。
孙策叹道:“令尊大义凛然,着实叫人敬佩,但不为子孙后代着想,未免太过固执迂腐了,他不愿投降也罢
,就成全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