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五万水军到达夏口南岸,艨艟走舸、楼船斗舰沿江排列,千帆蔽日,旌旗招展,声势已然盖过对岸夏口水寨。
众将正摩拳擦掌准备出兵,忽然探马来报,荆州援军出动,江陵三万水军出乌林、襄阳五万水军出汉津,两路支援夏口。
吕蒙急道:“刘表遣长子刘琦接替黄祖,又派援军出动,吾等当速战速决,拿下夏口,助主公夺取江夏。”
周泰马上请令道:“末将愿攻打夏口。”
周瑜却神色冷峻,沉声道:“刘琦虽到夏口,但黄祖在西陵未动,可见其并不甘心就此让出江夏,而襄阳水军由蔡瑁掌管,其一心要扶持刘琮上位,岂肯支援刘琦,助其成功劳?”
吕蒙一怔,问道:“大敌当前,难道蔡瑁还敢有别的心思?”
周瑜却冷然一笑,言道:“吾料此必是蔡瑁借刀杀人之计,欲借吾手除掉刘琦,待刘琦兵败,他才会进军夏口,所以援军不足为虑。”
吕蒙叹道:“即便如此,那张硕到了夏口,便再无动静,我看早已无心归降,不必再等了。”
周瑜蹙眉道:“张硕归去,便如一点火星埋在干草之中,如今隐而未发,还需再吹一股风方可有用。”
吕蒙也皱眉
道:“如今夏口排查极严,要想煽风点火,难如登天呐!”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势,正擦着铜铃的甘宁忽然说道:“都督,我倒有一计,或许可用。”
周瑜眼睛一亮:“兴霸有何妙计?”
甘宁言道:“刘琦此番到江夏,以刘磐为将,张虎、陈生为副,此二人原本是江夏豪强,不满刘表已久,或许能够策反。”
周瑜摸着下巴问道:“哦?此话从何说起?”
甘宁答道:“张虎、陈生原本拥居襄阳,后在庞季劝说之下归顺刘表,但此等大功,却因出身豪强而不受重用,如今反在刘磐等人之下,心中早已不忿。”
吕蒙这段时间与甘宁相处,倒是义气相投,闻言笑道:“刘表自恃清高,任人唯亲,当然看不起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兴霸当年在襄阳郁郁不得志,不也是如此么?”
甘宁无奈叹道:“某当年投荆州,不为刘表所用,正是因此才与张虎二人有些交情,深知其心,愿写信劝说,或许有用。”
周瑜沉吟片刻,言道:“兴霸之计可用,但此二人在襄阳已久,或许早已安于现状,一封书信恐难叫其动心,还需派一个能说会道之人与之会面,晓以利害,方可成功。”
甘宁抱拳道:“既如此,在下愿亲自去一趟。”
周瑜摇头道:“兴霸久在荆州,你若去必会被人认出,若有个什么闪失,叫我如何向伯符交代?”
甘宁大声道:“大丈夫做事,虽万险而不避也,某受吴侯知遇之恩,甘愿以死相报!”
“不不不!”周瑜连连摆手道:“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吾取夏口,已经胜券在握,只是不忍将士多有伤亡才等待时机,不必如此冒险。”
就在此时,陈禹起身抱拳道:“都督,末将愿去送信。”
“陈将军?”周瑜看向陈禹,猛地一拍脑门,大笑道:“吾有文勇不用,岂不是叫珠玉蒙尘、黄钟毁弃?吾之过也!”
吕蒙也点头笑道:“陈将军中原一行,搅/动风云,实乃当世第一间客,有你亲自出马,夏口守军必当土崩瓦解。”
陈禹抱拳道:“二位谬赞了,还是吴侯指导有方,在下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甘宁诧异道:“陈将军还做过间客?”
这几日在营中练兵,大家一起切磋,甘宁知道这陈禹武艺高强,却对他做间客的事情毫无所知,倒有些意外。
陈禹笑道:“只是替吴侯送了一封信而已。”
吕蒙拍着陈禹的肩
膀,对甘宁大笑道:“兴霸放心,他去夏口送信,那可是轻车熟路,你快快写信吧!”
陈禹到中原的事情,只有周瑜、孙权等核心人物知道,其他人一无所知,当然也不方便现在透露出来。
甘宁见周瑜和吕蒙都如此信任陈禹,自然不再怀疑,马上准备纸笔写信,劝降张虎、张虎、陈生二人。
周瑜又对周泰吩咐道:“传令水军备战,从明日起攻打夏口,先看其守备能力如何,也好彰显水军威力,震慑江夏军心。”
“遵命!”周泰大喜,领命而去。
吕蒙点头道:“要想不战而取人之兵,需先示之以强,我们准备多日,也该到出兵之时了。”
周瑜笑道:“让江夏守军也见识一番我东吴水军的实力,叫张虎等人明白,夏口迟早必为我军所破,如此也方便陈将军从容行事。”
吕蒙大笑道:“且不说先前在江东战船已有改进,此次又有鄱阳缴获的飞鱼船,定能给江夏守军不少惊喜。”
周瑜冷笑道:“数年来黄祖只顾修葺工事,却疏忽了休整兵器,如此故步自封,岂有不败之理?”
吕蒙言道:“如今主公已到邾县,与江夏主力对峙,就是在等我们攻破夏口,一举拿
下江夏,我们可不能让主公等得太久了。”
周瑜朗笑道:“伯符一日之间连取两城,进兵三百里,杀得黄祖措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