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接近年关,孙策和桓阶等商议荆南之事,各县专心屯田生产,广开水渠稻田,讲武习射,制造弓箭为主。
说实话汉代荆州的发展主要集中在江北,南阳接近中原京畿,襄阳是政治中心,江陵是经济中心。
而荆南四郡则像个寄养的外来孩子,经济、人口、文化都无法与江北相比截,四郡的收入还不如江陵一郡的收入,可见差距之大。
开经立学毕竟不是当务之急,学院暂时还以招贤馆为主,荆南以刘巴名望最高,也最为清高,他投效孙策,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个极好的表率作用。
当然学院的事情孙策也有安排,让桓阶的兄弟桓彝去和那些豪族大商交涉,如果能和江东一样,有人愿意出资修建,当然来者不拒。
诸事安排完毕,黄盖、黄忠、刘贤等人也从零陵赶回长沙,孙策传令准备次日起程,只将陈武暂时留在长沙协助程普,以防刘表又来偷袭。
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刘敏带着蒋琬赶到,才知道原来是蒋琬喜当爹,等儿子办完满月酒才来,怪不得耽搁了这许久。
当晚众人又设宴欢聚,既为蒋琬贺喜接风,也为孙策等人践行。
孙策当即便请蒋琬担任
长沙太守,倒让蒋琬有些受宠若惊,推辞道:“在下初入仕途,安敢当此大任?只做曹掾属吏足矣!”
孙策故作不悦,言道:“明公有社稷之才,莫非看我郡国无多,不愿出力?”
蒋琬忙说道:“方今天下扰攘,海内大乱,群雄并立,士择明主,人思明君,古之兴者,在德之厚薄,不在土之大小,在下既来投将军,又岂能以眼前功业大小而论?”
孙策大笑道:“吾早知先生大才,以一郡之事相托,犹觉大材小用,幸勿推却!”
蒋琬慨然一叹,抱拳道:“主公任用,自当全力以赴。”
刘巴抚须笑道:“今之长沙,犹如昔日高祖之关中,萧何守关中而高祖无西顾之后,公琰治长沙,定能治理百姓,驾驭万民,又有程德谋文武备足,主公便可专心江东之事矣!”
他二人是邻县的邻居,早已互相仰慕,只是彼此没有见过面,首次相聚,倒也相谈甚欢。
孙策举杯大笑道:“公琰真乃吾之萧何也!”
蒋琬抱拳道:“琬何德何能,岂敢与萧何相比?诸位谬赞了!”
酒宴尽欢而散,蒋琬的到来,也让孙策最后一块心事落地,第二日心满意足离开长沙,直奔
豫章而去。
荆南战事比预期的还要顺利,原本以为要半年时间,将乔家的婚事定在三月,现在看来倒是可以提前了。
一想到家中娇妻盼望,孙策忍不住归心似箭,去时不必绕路,从艾县沿修水到海昏八百余里,所领三百军都是骑兵,一路上风驰电掣,两日便到南昌境内。
来到南昌,华歆急忙来迎接,想不到孙策这么快就平定荆南,而周瑜此时还没有彻底解决豫章宗贼。
府衙之中,华歆叹道:“将军后发先至,定四郡如探囊取,天下谁与争锋?”
孙策摇头笑道:“这也是刘表不得人心,有人才而不能用,方可趁虚而入,若是换了其他对手,未必如此轻松。”
刘巴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刘镇南自入荆州以来,依赖世家豪族自立,高座清谈,而无四方之志,如今荆土虽安,然人不习战,将不懂兵,一旦起了战事,必将一溃千里。”
“居安必要思危啊!”孙策慨然一叹,刘表的结局早已注定,不想多讨论,问道:“公瑾对付豫章宗贼,结果如何了?”
华歆言道:“彭蠡的彭氏宗族已经请降,情愿补齐这三年赋税,将侵吞的田产交还官府,另外…
…他们还有所求,正要请君侯定夺。”
孙策点头笑道:“如此说来,这彭琦兄弟倒还算识时务,不知他们何所求?”
华歆言道:“彭氏自称世家,然则数辈却无读诗书取功名的弟子,听闻君侯建设学院,培养人才,欲将其子弟送到秣陵学院。”
“这有何不可?”孙策大笑道:“我开设学院,正是要广收弟子,打破世家豪族的传承,只等第一批学子培养出来,便开设科考,以实力取贤才,不管是什么背景身份的人,都来者不拒。”
刘巴在一旁闻言大惊,皱眉道:“江东世家极多,豪族占地超过一半,主公此举必会影响其子弟,只恐……”
刘巴虽然也算官宦世家,但早已没落,不算寒门,却也算不上豪族,但他深知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一旦触动这些人的利益,必会引起境内震动。
孙策却冷笑道:“如今江山摧崩,民不聊生,虽与宦官外戚不无关系,但根却在这些兼并土地的世家豪族身上,他们占领土地,不纳粮税,国库空虚,又使百姓无地可种,流离失所,天下岂能不乱?”
刘巴何尝看不明白这些弊病,见孙策已有对策,叹道:“原来主
公早已着手筹谋,若得培养贤才可用,便无需太过依赖世家子弟,此举可谓深谋远虑。”
华歆也是第一次听到孙策的真实目的,心中暗惊,忽然起身说道:“君侯,在下愿在此地筹建豫章书院,请君侯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