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营中已经烧起大火,浓烟滚滚,刘贤盯着那白须之人追进寨中,穷追不舍。
从东营口追到南面山下,只见前方那人转过身来,伸手在头上一拉,白胡子竟被扯下来,却是个普通的兵卒。
刘贤大惊,喝问道:“黄盖在何处?”
“哈哈哈,黄盖在此!”
忽然左边一声大喝,便见一支兵马刺斜里杀出,当先之人铁鞭白须,正是黄盖。
刘贤脸色大变,挺槍迎战,大骂道:“老东西,如此诡诈!”
黄盖虽不如黄忠之勇,但在东吴诸将中也是佼佼者,铁鞭舞动,十余合便杀得刘贤手忙脚乱,抵挡不住。
刘贤越杀越吃惊,想不到这老家伙如此厉害,急忙打马往寨中逃去,准备寻找邢道荣,让他来对敌。
刚走到寨门口,忽见又一名白须老将出现,刘贤心中一凛,黑夜里看不太真切,以为黄盖马快,拦住了他的去路。
急忙调转马头,却见身后也有一个黄盖,吓得大叫起来:“鬼,有鬼啊——”
“有你个大头鬼!”黄盖仰天大笑。
见刘贤已经惊慌失措,催马上前,将他一铁鞭打下马来,早有士兵上前将其活捉。
黄盖问道:“邢道荣在何处?”
黄忠指了指身后,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头发散乱的大汉正跌跌撞撞跟在黄忠马后,一只手抱着手臂,鲜血直流。
“你们,你是……”刘贤完全傻了眼,用力甩了甩脑袋,才发现这两个老将长相不同。
此时零陵兵马已被杀散,各自奔逃,黄盖命士兵们劝降抓捕,营寨也烧了大半,留下另一半暂时屯驻兵马。
押着刘贤和邢道荣到临时的一间营房之中,黄盖笑问道:“你二人以某年迈不服,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刘贤叹道:“吴侯驾下果然藏龙卧虎,老将军随乌程侯南征北战,讨黄巾、诛董卓,老当益壮,实乃我零陵百姓的骄傲!”
黄盖抚须大笑到:“方今英雄聚起,天下大乱,荆南之地更是豺狼窥望,吴侯克故宁乱,广纳贤才振兴荆楚,我看你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当识明主而一展雄才,莫要再执迷不悟!”
刘贤抱拳道:“多谢老将军教诲,在下早敬吴侯大名,情愿效命!”
不觉天色已明,黄盖命人摆酒为二人压惊,刘贤决定回城劝父投降,邢道荣包扎了伤口,却显得唯唯诺诺,生怕黄忠说出他的那些糗事。
刘贤带着邢道荣返回零陵,一路上二人各想着心事,竟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多时便到了泉陵城下。
远远望见城上站满军士,城门紧闭,吊桥高抬,如临大敌显然刘度已经从败军那里得知消息,正在严防死守。
刘贤轻叹一声,催马来至城下,高声叫门,刘度见只他们二人回转,急忙命人开城迎接。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满脸惭愧,脸上火辣辣地难受,翻身下马,走上吊桥,刘度已经从城门口迎出来。
刘贤低头不敢面对城中诸将,正走着,忽然眼角看到城门口的上马石,顿时心头狂跳,想起了临行时的豪言壮语。
此时刘度已经迎上来,看二人形容狼狈,惊问道:“吾儿无恙乎?”
“唉,有愧父亲厚望!”刘贤长叹一声。
刘度小心地看了看远处,没有半分责怪,连连说道:“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看着那些官员们的眼神,刘贤总觉得他们在笑话自己,一张俊脸一阵红一阵白。
忽然将马鞭掷在地上,大叫道:“我兵败归来,无颜再见城中父老,当撞死在这里谢罪——”
说着话他解开缠绕在手腕上的丝缰,作势要撞向城门口,嘴里叫道:“谁都别拦着我,道荣别拉着我!”
邢道荣愣了一下,赶紧一把将刘贤拦腰抱住,大叫道
:“将军不可!”
“贤儿不可鲁莽!”刘度吓了一跳,赶紧站在刘贤面前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先进城再说。”
刘贤奋力挣扎着,大吼道:“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道荣别拉着我,别拉着我——”
邢道荣却死死抓住不肯松手,他和刘贤都是兵败而归,如果刘贤真撞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此时城中众官员也都纷纷上前劝解,见大家都没有责怪之意,刘贤才停下来,言道:“父亲,吴军将至,诸位进城再说。”
刘度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生怕刘贤再寻短见,拉住他的手往城里走去,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进城之后,刘贤先说孙策年轻有为,英雄神武,如今桂阳也被孙策占领,无法与之对抗,劝刘度投降。
刘度本就无心交战,是刘贤执意要出兵,见他主动投降,自然乐得听从,此时黄盖已经领兵到了城外,立刻传令开城投降。
黄盖接了印绶,与刘度一起进城,看着城中一切,慨然道:“离乡十余年,物是人非呐!”
黄忠抚须叹道:“岁月蹉跎,你我当需早建功业,方能不枉此生。”
刘度在一旁笑道:“二位将军虎老雄风在,虽我等青壮
之人,也不是对手,实在愧煞晚辈。”
刘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