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张允正带兵渡过沩水,与韩玄商议是否要从零陵调兵。
忽然前方又见兵卒败逃回来,在湘水沿岸如受惊的羊群一般狂奔,个个丢盔弃甲,与之前的逃兵一般无二。
张允心头一跳,忙命人上前阻拦败军,询问情况,已然心中隐隐不安。
但不想那些士兵都是荆山豪强组成,一旦兵败,便彻底大乱,根本不听约束,只顾各自低头逃命,将前军冲得大乱。
张允大怒,命人抓来一名逃兵问话,才知道杨龄到长沙城下,不到三合就被赵云刺于马下,其余士兵心惊胆寒,仓惶败退。
“不可能,杨都尉有万夫不当之勇,这不可能……”
韩玄目瞪口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脸上的肥肉不断抖动。
张允正准备下令阻止逃兵,忽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人马迅速杀到,当先之人白袍白马,一路上挑翻无数人,杀得兵丁鬼哭狼嚎,沿途不时有人跳河,如同如下饺子一般。
“不好,是那赵子龙!”张允脸色大变,立刻传令全军结阵御敌。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白袍将军一马当先,瞬间便冲入本就混乱的中军,撕开一道口子,大槍扫动,就有数人倒下,
甚至有人被挑飞起来。
在他身后,那一队跟随来的三百骑兵也骁勇非常,紧随其后向前冲杀,前军根本抵挡不住。
张允正在极力指挥士兵,忽然韩玄大叫起来:“将军,后面……后面还有大军,撤,快撤!”
张允抬头看去,只见夕阳之下,沿河有一大队兵马正冲杀来,他们都是步兵,但速度也极快,旌旗招展,杀气腾腾。
此时前军已被冲散,根本约束不住,而赵云带领的骑兵已经如一把尖刀只插进来,距离中军越来越近。
“哼,欺人太甚!”张允大怒,提刀带兵上前迎战。
他知道这时候绝不能后退,一旦阵脚大乱,兵败如山倒,将会彻底大乱,看敌军来得不多,唯有死战挡住赵云才能挽回败局。
叮当当——
张允舞刀与赵云交手,只是一个照面,兵刃便像被乱锤打中,发出一连串金鸣之声,虎口发麻,大刀脱手而出。
“啊——”不等他反应过来,赵云催马从他身旁掠过,反手一槍,正好刺中后心,惨叫落马。
张允被杀,荆州兵彻底大乱,四散奔逃,此时后面的陈武也已经
带兵赶到,与赵云一起挥兵掩杀。
韩玄在看到前军大乱的时候,已经
拨马往回逃命,他知道张允武艺不如杨龄,荆山五兄弟被杀,张允肯定也挡不住赵云。
刚走到沩水桥头,便见一队兵马自对岸上游疾驰而来,堵住去路,当先一人横槍立马大喝道:“孙策在此,尔等还不投降?”
韩玄大惊失色,愕然看着对岸马上气宇轩扬的一员武将,剑眉星目,头戴一道绣绒黄巾抹额,黑发飞扬,气势英武非凡,令人不敢直视。
在马上晃了晃,韩玄才张口结舌,惊问道:“小,小——霸霸霸霸……王?”
“哈哈哈,叫爸爸,也晚了!”孙策仰天大笑,指着韩玄大喝道:“乖乖受降,饶尔等不死!”
韩玄面如死灰,回头看去,不见了张允,只有那白袍将军径直冲杀过来,只恐凶多吉少。
此时荆州兵大乱,被杀得惨叫连天,吴军冲杀其中,如虎入羊群一般,退路又被堵死,夹在两河之间,除了跳水,无路可去。
孙策的出现,让韩玄彻底绝望,也忽然明白为何前军忽然遭到大败,韩孝和杨龄兄弟先后被斩。
没想到张羡不声不响竟把孙策请到长沙,有他在这里,莫说是取城,只怕整个荆南都保不住了。
心中黯然叹息,韩玄下马跪在桥
头,乖乖地让出了一条路,身后的侍卫随从也都纷纷跪地。
孙策打马过桥,抬槍大喝道:“降者不杀!”
身后孙翊立刻领兵劝降逃兵,后方陈武也如法炮制,但凡放下武器投降的,尽数放过,负隅顽抗的全部斩杀。
转眼之间战斗结束,三四千人跪在河岸边上,四周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和着泥沙汇入湘水之中,水面一片腥红。
孙策命人将韩玄带到跟前,问道:“益阳和罗县还有多少兵马?”
韩玄吓得两股战战,答道:“益阳兵马都被张允带出城,只有一千官兵和差役,罗县尚有一万精兵。”
孙策点头道:“你可愿帮我去取益阳?”
韩玄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点头道:“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孙策立刻命陈武选出一千降军,押着韩玄前往益阳取城,其余俘虏由孙翊押送回长沙处置。
兵马先行,孙策与赵云随后而行,笑道:“此番非子龙吸引张允,不能如此轻松破敌,首功当属你的。”
赵云抱拳道:“都是君侯料事如神,云斩区区无名之将,不敢居功。”
原来孙策早就料到韩孝一死,轻敌大意的张允和韩玄一定会领大军前来报仇,此时正好陈
武的援军进城,便让赵云和陈武在长沙迎敌。
孙策则自领一支人马,从临湘西部出发,绕到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