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经过袁山,再有一天路程就到长沙境内,孙策命董袭前往长沙报信,让张羡派人在醴陵接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此次支援长沙,孙策是暗中出发,轻兵简从自豫章境内到达长沙南部,准备打刘表一个措手不及。
休息之时,黄盖慨然叹道:“当年区星、周朝等作乱荆南,孙将军兵到,旬月便将其讨灭,三郡肃然,如今想起来,犹在昨日一般!”
黄盖本是零陵人,当年就是在孙策征讨叛乱时加入军中,想起这几年东征西战,孙坚早已遇难,心中感慨万千。
程普在一旁笑道:“公覆这是近乡情怯呐!”
“是啊,近乡情怯……”黄盖一声长叹,目光变得怔忪起来。
孙策忽然问道:“听闻零陵有一员上将名叫邢道荣,公覆可知道此人?”
“这倒未曾听过!”黄盖一怔,旋即摇头苦笑道:“物是人非,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我这老头子。”
孙河在一旁言道:“黄将军老当益壮,气概绝不亚于我们这些年轻人,我看可比赵国廉颇!”
黄盖闻言一阵大笑,双目精光爆射,抚须道:“老当益壮,所言极是,未完成孙将军嘱托,黄盖可不敢妄自菲薄。”
正说话之时,忽然有
斥候前来汇报情况,陈武走过来禀告道:“主公,前方已经打探过了,此地山高地远,人烟稀少,没有什么危险。”
“那就出发吧!”孙策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救兵如救火,我们再加把劲。”
长沙目前有三万守军,并不缺兵力,只是缺少统兵之人,这一次孙策只带了陈武所部的三千精兵,分批前往长沙。
这些士兵都是当年拿下庐江之后,从刘勋的三万士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取名“庐江上甲”,由陈武统率。
陈武也是江东十二虎臣之一,为人仁厚好施,作战勇猛,只可惜在合肥之战与太史慈为了掩护孙权撤退战死,那一战想必庐江上甲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看着前后随行的五百士兵,个个健走如飞,孙策心中却莫名感到一阵悲哀,江东缺少战马,无法组建骑兵,这是最大的遗憾。
看着身旁一直默然跟随的赵云,孙策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公孙瓒当年率领白马义从,令塞外胡人丧胆,又纵横河北,足与西凉骑兵争衡,不知他败亡之后,这些人下落如何?”
赵云浓眉微蹙,言道:“昔日易京战败,部下四散逃走,想必都转回辽东、右北平家中,隐姓埋名,卸甲种田去
了吧?”
“可惜了啊!”孙策一阵长叹,问道:“有没有可能将这些人重新召集起来,让白马之名,再次响彻天下?”
“召集……白马义从?”赵云眼睛一亮,他也曾当过一段时间的白马义从统领,与他们感情颇深。
那是一群豪爽磊落的热血男儿,尤其对付胡人颇有一套心得,他当年追随公孙瓒,就是因为白马义从威震塞外,令胡人闻风丧胆。
如今赵云一身白马白袍的装扮,也是受白马义从的影响,如果能把那些人重新召集起来,不让英雄就此湮没,确实值得期待。
但随即他的目光又黯淡下来,无奈道:“纵然有此可能,但我们远在江南,相隔千山万水,就算他们有心,有袁绍掌控河北,恐也难以到达。”
“只要有这个可能,剩下的这我来想办法!”孙策却自信一笑,问道:“子龙可有办法先将他们暗中召集起来?”
赵云思索片刻,点头道:“若君侯真有此意,我倒不妨一试,家兄尚在常山老家,可请他暗中联络旧部,卢龙塞一带山高路远,袁绍鞭长莫及,足以与之周旋。”
“好,哈哈哈!”孙策在马上高兴大笑道:“只要白马义从能重新组建起来,当由子龙亲自统
领,争衡天下,定然所向披靡。”
程普皱眉道:“君侯,纵然白马义从重新集结,他们远在幽州边境,如何到达江东?”
程普就是右北平人,他和公孙瓒是老乡,很清楚从右北平到江东的路程有多远,期间还着好几位诸侯,这么一股兵力南下,谁会放任自行?
“走水路如何?”孙策看向目光惊奇的众将,言道:“自江东往辽东,水路畅通,袁绍等人并无水军,谁能阻挡?”
程普皱眉道:“可海上风浪巨大,凶险难测,一旦船只倾覆,便毫无生还的机会。”
孙策笑道:“以往战船未曾改良,如遇大风浪必定凶险重重,但现在船板、船舱和龙骨我都已经命人改造,另外再将李玉的飞鱼船加以融合,巨轮出海指日可待,还愁到不了幽州?”
黄盖思索片刻言道:“以往船只不敢进入深海之中,也是担心阴雨天气失去方向而迷路,如今君侯已经命人仿造出指南车,鄱阳湖一战初见成效,确实值得一试。”
孙策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未知之地的探索势在必行!光武之时,还有东瀛倭国使者不远万里涉水破浪而来,他们能做得到,难道我们就做不到吗?”
程普想到孙策
的那张世界地图,捻须点头道:“君侯既然志在四海之外,此事的确宜早不宜迟,还是我等胸襟见识不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