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冒着大雪退出中条山,人马还未到绛县,便闻翼城失守,顿时暴跳如雷,大骂王凌。
令狐愚非但抗命懈怠,竟还投降明军,吃里扒外,简直岂有此理。
王凌更是有苦说不出,先前在河东,他就向太守王邑说过,令狐愚只会耍小聪明,不可委以重任。
但先前形势紧急,法正担心张辽袭击端氏,催促出兵,只能临时调令狐愚领兵,谁知张辽果然来了。
法正忙劝道:“令狐愚投敌,实非王参军之过,张辽轻兵而来,吾料翼城守军不多,可发兵夺回。”
张飞指着王凌:“既是你外甥丢了城池,俺派你一万精兵,限期十日之内夺回翼城。”
法正言道:“三将军,翼城虽小,但张辽乃当世良将,十日恐难破城。”
张飞不耐烦道:“翼城不过一座小土城,张辽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若是王参军不能胜任,你自到弘农去请罪,俺亲自去破城。”
王凌也是一腔委屈无处倾诉,只好领命:“如今道路被大雪覆盖,人马难行,翼城之外无险可据,还请将军宽限时日。”
张飞怒气冲冲:“俺再多给五天时间,从绛县调拨军器,半月如何?”
王
凌领命,不及回绛县,便点兵北上,法正跟随上前,言道:“三将军性情暴躁,正在气头之上,参军不必挂怀。”
王凌仰天叹道:“令狐愚毕竟是我外甥,有失职之罪,我此番前去,拼死也要拿下翼城。”
法正言道:“翼城虽小,但周围有山,地势险要,强攻必定受挫,若能将张辽引出城外,以伏兵击之,方为上策。”
王凌抱拳道:“多谢军师提点。”
望着人马向北而去,法正站在道旁默然良久,如今的局势对汉军大为不利,张辽已经逼近绛县,徐晃闻讯必会尾随而至。
如今明军兵多将广,而汉军却只有张飞一人在河东,无人可用,他纵有千般计策,也难以施行。
王凌次日领兵到翼城,只见平地里城池增高数丈,一道冰墙横梗于两山之间,顿时气凉了半截,比这腊月天更冷十分。
但人马已到城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专叫令狐愚出战。
城上擂鼓三通,张辽来至城上,见并非张飞亲至,看向令狐愚:“你舅父叫战,如何应付?”
令狐愚走上前,手把城垛口,大声道:“舅父,张飞用人不明,汉室气数已尽,不如你投降大明
,我们共建功业?”
王凌见到令狐愚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孽畜,你外公为汉室不惜冒死,除董卓、逐吕布,你竟然背叛汉室,天理难容。”
令狐愚冷嗤一声:“舅父,木朽自有新枝生,何必要抱残守缺?你和叔父都看不起我,那小侄便证明给你看,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令狐愚——必会超越你二人!”
“你……逆子!”王凌为之气结,怒吼道:“你可敢出城一战?”
令狐愚摇头道:“我若出战,胜则有欺长不敬之嫌,败则自取其辱,今后各为其主,言尽于此!”
遂转身对张辽言道:“张将军,王凌虽为我舅父,实则并无半点情分,但毕竟血浓于水,他不肯归顺,末将也不便出营,还请将军见谅。”
张辽此时才明白这两人之间竟已互不相容,暗自叹息,父子兄弟尚且反目,更何况舅甥之间?
“既如此,那就由我亲自……”
“区区偏将,何劳将军亲自出战?”高旺忙请令道:“末将对付他足矣!”
张辽也正要历练部将,便命高旺领兵出战,有陷阵营掠阵断后,可保万无一失。
高旺打马出城,大喝道:“张将军力
保雁门不失,你王氏宗族才能安享家业,尔不知感恩,反来口出狂言,忘恩负义之徒!”
“叛臣贼子,找死!”王凌勃然大怒,举枪打马便冲过来。
高旺武艺虽不如高顺,但这几年跟着张辽历练,也颇有长进,对付王凌倒也旗鼓相当,两人交手十余合,不分胜负。
王凌却暗自心惊,张辽只派出一员偏将,便如此厉害,更不要说张辽亲自出战,基本攻城无望。
又战四五合,王凌心灰意懒,拨马退走,将兵马退后十里扎营,在帐中闷坐,一筹莫展。
不多时绛县的兵器物资运到,王凌亲自出营查点,见攻城器械极少,心中暗叹,命人放到后营小心看守。
从这些物资来看,张飞还把翼城当做原先的残破小城,但他哪里知道,张辽用曹仁之计,用沙土混水筑城冰墙,堪比郡治安邑城,再来一倍物资也是枉然。
此时非但兵力不足,连器械也难以破城,王凌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当真欲哭无泪,心中大骂外甥令狐愚。
如果没有令狐愚献城投降,也不至于让他独自领兵来对付张辽。
张辽可是曹操麾下第一大将,张飞来也不一定是对手,自己
并非武将,如何对敌?
正进退两难之时,忽然亲兵来报,马岱领西凉兵到,前来支援,与他合力攻城。
王凌大喜,急忙迎出帐外,抱拳道:“若非马将军来,某只好以死尽忠了。”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