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虽本性凶悍,那是对于弱者而言,一旦遇到强者,便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张辽前日一战立威,两员最勇猛的大将被其斩首,今日素利又死于乱军之中,贼人哪里还敢前来送死。
但见军中蓝袍飞扬之处,鲜卑军如同受惊的羊群一般,马上四下散开,都往山下狂奔而去。
听得身后不断响起的惨叫声,段十郎惊得手足无措,低伏在马背上,根本不敢回头。
倒不是怕张辽能越过乱军来杀他,而是在这崎岖陡峭的山路上,一旦被别的骑兵冲/撞倒下,转眼就要变为肉泥。
黑云压顶,山风愈紧,山岭中传来阵阵怒啸,伴随着震天的喊杀之声,雁门关外,再次血染山头。
张辽引兵在鲜卑大营中往来冲突,疾如山风,所向披靡,鲜卑军彻底大崩。
鲜卑人/大多听不懂中原话,只知道领兵之人叫张辽,奋力催马,嘴里大喊:“辽来,辽来……”
吴军三路冲杀,从山谷口一直厮杀到山坡上,远远望去,整条山谷之中,烟尘飞扬,被山风卷起,形成一个个龙卷风。
鲜卑军逃走的仅有三分之一,素利所部的三千精兵,基本都被张辽杀死,他追杀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些人。
仅
仅半个时辰,围困一月之久的鲜卑军被杀得丢盔弃甲,尽数逃走,只剩下遍地狼藉的营地。
正准备继续追杀,忽然探马来报:“将军,东南山谷中有鲜卑军杀到。”
高幹闻言大惊,忙道:“有部分逃兵进入山谷,必是步度根所部闻讯来救,其麾下尚有三万多兵马,当立刻退兵。”
张辽调转马头,来至东南部的山谷口,只见蜿蜒的山路上烟尘飘荡,如云雾一般在风中弥漫。
很快便见无数骑兵奔腾而来,沉闷的马蹄声和天际的闷雷交相呼应,将士无不齐齐变色。
张辽沉声道:“此乃关门打狗之势,诸位休慌!”
郭淮举枪大喝道:“有张将军在,我等都不怕,愿随将军死战!”
“愿随将军死战!”高幹等人也都举着兵器大喊。
张辽命高幹、郭淮带兵埋伏在山谷口,黑山军守住上山之路,只带八百陷阵营站立在鲜卑营地之中。
战马摆头刨蹄,不断打着响鼻,呼啸的山风中,旌旗猎猎作响。
轰隆隆——
鲜卑骑兵从山谷中呼啸而出,只见满地尸体,只有一队骑兵站住大营。
当先一将举狼牙棒怒喝道:“你便是张辽?好大的胆子!”
张辽微哼一声:“来者可是步度根?”
“哈哈哈,我大哥已经去了常山关!”那人仰天大笑:“对付你,我扶罗韩就足够了!”
张辽见贼军阵势未稳,对方话音未落,便催马舞刀杀出去。
扶罗韩大怒,打马迎战,二马交错,只一合,便将扶罗韩从脖子到左肩,半边身躯砍落,鲜血淋漓。
随后而来的鲜卑军大惊失色,未等反应过来,张辽已经飞马杀到,大刀挥舞,三四人惨叫落马,才有人围上来厮杀。
此时陷阵营也随后冲杀过来,高幹、郭淮领兵从背后杀出,将鲜卑军截为两段,三将合力,杀得贼军丢盔弃甲,往来路奔逃。
这段山谷虽然曲折,但比较平阔,张辽领兵在前方冲杀,郭淮二将随后赶来,只追杀出去四五里,直到前方路窄之处,鲜卑军自相拥挤踩踏,人马尸骨堵住山路,才收兵而回。
郭太带领的黑山军追杀那些残兵,逃散在外的鲜卑军没有一人逃/脱,到处抓捕无主的战马。
黑山贼在山中困守多年,朝不保夕,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哪曾见过这么多战马,每人牵了七八匹,乐得合不拢嘴。
张辽立马于山道之上,征袍高高飞扬,凝目看着山谷中堆积如山的鲜卑军尸体,目光如炬。
想他追随吕布
、曹操征战中原,破阵攻城,杀敌无数,却从未有如此痛快淋漓过。
山雨欲来,雷声隐隐,黑云几乎压到了雁门关头。
“打雷了,下雨了,快收物资上山!”
高幹传令各营收拢战马兵器,将关中守军调出来,将物资全部搬运入关。
郭淮已经基本适应战场的血腥,这一战杀了十几名鲜卑军,到现在抓着枪的手还在颤/抖,也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紧张所致。
站在山风中吹了许久,才觉得心绪稍微平定,打马来到张辽跟前,大声道:“将军此战大捷,斩首过万,鲜卑胆寒,可比古之名将!”
“一将功成万骨枯,”张辽一声轻叹,言道:“那些死去的将士,也是英雄,雁门关上,永远都有流不尽的英雄血!”
郭淮此时还一腔热血,没有许多感慨,问道:“我取了素利的人头,不知能否封个将军。”
张辽倒有些意外,笑道:“年少有为,大将军必有重赏,你可愿随我去洛阳?”
“洛阳?”郭淮忙点头道:“愿意!久闻大将军威名,他在我这个年纪,已经为江东之主,实乃我等楷模……”
说到这里,忽然又有些惆怅:“我早想拜见大将军,但他如今位高权重,又怎会见我一个
黄口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