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韦马上带人再次到屋里翻看,掀开一块堆满灰土的木板之后,赫然发现底下竟堆满了柴草,还有硫磺撒在上面。
其他房内在土炕下、灶台中也发现了引火之物,童韦大惊道:“竟想把我们全都烧死,好歹毒的计策。”
诸葛亮言道:“司马懿先命人在无主之家暗藏引火之物,将破坏以掩其踪。杀那些行事之人,既可以保住机密,而其家属必会焚烧纸钱衣物,满城皆臭,又能掩盖硫磺火油气味,当真狠辣周密。”
“好深的算计,若非先生看破,我等都要遭殃!”童韦一阵后怕,马上就要命人到各宅院去搜查。
诸葛亮却拦住童韦,言道:“城中尚有细作,必在今夜有人祭奠烧纸之势,趁乱纵火,切不可打草惊蛇,务必将其一网打尽。”
一行人不动声色出了荒院,这条街上静悄悄无人,一半以上举家迁走,房屋尽毁,留守的几家都出城奔丧,院中没有修缮和添置家具的痕迹,这也正是诸葛亮发现蹊跷的地方。
回到府衙,诸葛亮将城中隐患告知孙翊,孙翊气得破口大骂,司马懿年纪轻轻便如此狠辣,将来大权在握,那还了得?
诸葛亮叹道:“以火
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火最是无情,一旦用之,不可逆也,死者不可以复生,司马懿伤及无辜,有违天道,必遭报应。”
孙翊吐出一口浊气,叹道:“果真应了大哥那句话,这些百姓在世家豪族眼中,和畜生没什么两样,生杀予夺,毫不在意。”
诸葛亮默然良久,才开口道:“此虽为司马懿之计,但毕竟是关羽兵马所为,可将巨鹿恶行昭告天下,刘……刘备向来以仁德示人,看他如何应对。”
“妙计!”孙翊眼睛亮,拍案而起,大笑道:“刘备若要保爱民之名,只能归咎于关羽和司马懿,如此则君臣不睦,兄弟不和,将来谁还敢为他尽心谋划?若要保上下一心,汉军做出此等惨绝人寰之事,必会大失人心。我倒要看看,此伪善之人如何抉择。”
诸葛亮慨然一叹,言道:“当今之世,良辰择主而事,主亦择臣而助,所托非人,岂能成大业乎?”
童韦见二人不说灭火之事,反倒讨论起君臣来,实在忍不住,急道:“初春时节,天干物燥,若被他们得手,将一发不可收拾,还是先顾眼前要紧。”
诸葛亮笑道:“马台出兵至今未回,吾料司马
懿必已退回邯郸,巨鹿只是留人见机而动,那些引火之物在荒院之中,细作必藏于左右邻舍,天黑之后才会行事,不必着急。”
孙翊怒道:“既如此,吾意当趁势进兵,不给敌军喘/息之机,先生你怎么看?”
诸葛亮点头道:“关羽已大败,主公自当挥师南下,将军明日出兵,便可与大军会师于邯郸。”
孙翊沉声道:“最好能将这司马懿擒获,此子如豺狼蛇蝎,心狠手辣,务必早除大患。”
诸葛亮长叹一声,与孙翊商议防火之事,一旦有人蓄意纵火,便将其立刻捉拿,将城中细作一网打尽。
司马懿前脚刚退到邯郸,后脚关平便领兵赶至,不由心中暗惊,他虽料到关羽会败,但没想到败得如此之快。
人马进城,军卒们抬着衣衫褴褛、须发散乱的关羽进入府衙,若不是那一张红脸,司马懿险些以为是哪里捡来的乞丐。
非但关羽狼狈不堪,周仓也浑身带伤,神情委顿,连同亲兵随从个个身负重伤,浑身湿透。
关平忙着照顾关羽,传令军医和城中名医全都前来治伤,司马懿愣愣地站在门口,第一次手足无措,头脑一片空白。
好一阵回过神来,
才叫来去卑问话,方知吴军重重设伏,关羽命悬一线,若是去得晚上半步,很可能就要当鱼虾被吴军俘虏。
司马懿听得心惊肉跳,心想若非关羽英勇,又有赤兔马相助,如何能逃得脱这等天罗地网,如今东吴人才济济,怎能不叫人忌惮?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关羽终于悠悠醒转,因为连番厮杀,加上河水侵染,伤口已经化脓,又冷热交替受了风寒,浑身发烧,一张脸堪比火炭通红。
关羽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司马懿身上,叹道:“唉!悔不听军师之言……”
司马懿忙躬身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君侯不必挂怀,只管宽心将养身体,伤愈之后雪耻未迟。”
眼睁睁看着天神般雄壮的大汉卧床不起,气息微弱,司马懿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一人之力再强,又如何抵得上千军万马?
关羽闭目一声长叹,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他现在需要静静。
众人退出门外,关平垂泪道:“父亲武功盖世,不料屡次却被吴狗暗箭所伤,才至有今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司马懿劝道:“昔日孙策纵横江东,睥睨桀骜,动辄滥杀无辜
,直到丹徒山遇难,死而复生,才性情大变,谦逊亲和,得到百姓称颂。若君侯经此一难,也能改变性情,实乃汉室之幸也。”
如今刘备刚有根基,正准备大展拳脚中兴汉室,如果关羽经此大挫,也能从此大觉大悟,便是一员不出世的良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