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速度极快,又是从黑暗中发出,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关羽面前,甚至连示警都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赤兔马却似乎早有警觉,嘶鸣一声扬蹄人立而起,关羽也下意识地侧身避让,箭矢射中肩胛。
关羽闷/哼一声,怒吼道:“鼠辈敢尔?”
只见刚才埋柴草的壕沟之中,一道黑影跳出来,往远处狂奔而去,廖化大怒,催马紧追过来,刚到壕沟边上,忽然马失前蹄,连人带马滚入沟中。
士兵赶紧上前救起廖化,小心检查壕沟,周仓命人打过火把,只见壕沟边上早就定好了绊马索,那人预先早有准备。
廖化灰头土脸爬起来,气得仰天怒吼:“江东狗贼,用这等卑鄙手段,不得好死!”
周仓见廖化无事,赶忙转回,关羽已经下马,只见手臂和肩胛上血流如注,将整条衣袖浸湿,命人护送回营。
军医再次包扎伤口,取出箭矢,蹙眉道:“此箭与上次相同,短而沉,箭镞用精铁打造,必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关羽冷冷盯着盘子里的箭矢,面沉似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恨不得将此小人生吞活剥。
正面厮杀,他从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明枪易躲,
暗箭难防,遇到如此卑鄙小人,却有些束手无策。
原本这点箭伤对他而言无伤大雅,若遇到普通武将,也能将其轻松斩杀,但奈何几场关键硬仗,却遇到甘宁、太史慈这样的名将,一点小伤便成了胜负的关键,厮杀之时有些力不从心。
周仓、廖化在一旁大骂不已,叫嚷着要去报仇。
关羽紧握双拳,等伤口包扎之后,深吸一口气吩咐道:“传令准备饭食,五更之后全军撤退。”
周仓、廖化齐齐一愣,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关羽连续受伤,已经无法再战,那边巨鹿眼看又要失守,再不撤退,形势将会更加危险。
二人退下去准备,关羽一声长叹,坐在帐中陷入沉思,此时回想司马懿之前所言,心中涌起一丝悔意,的确不该逞一时之气。
正在营中苦闷之际,忽听得远处喊杀声起,一片大乱,还未差人去问,便见周仓闯进帐中:“君侯快走,吴军又来偷袭。”
“大胆,披挂伺候!”关羽勃然大怒,准备穿戴衣甲再战,却扯动臂膀伤口,疼得吸了一口冷气。
周仓忙为关羽披上征袍,急劝道:“吴军卷土重来,精锐齐出,将士们都卸甲准备吃饭,来不及应战,再不走
就来不及了。”
关羽闭目一声长叹,无奈道:“传令速退。”
此时营外喊杀声越来越近,周仓护着关羽出帐,跨上赤兔马,带领五百亲兵护送,直奔磐河而去,后面廖化正引兵仓促抵挡断后。
行至半路,忽然伏兵杀出,当先一将大叫道:“太史慈在此,关羽休走!”
“哼,太史子义,正要领教高招!”
关羽微哼一声,舞刀上前冲杀,他与太史慈在北海曾有过一面之缘,当初一同对战黄巾,见识过此人本事,只可惜当年不肯留在北海,去投刘繇,谁知今日竟成劲敌。
周仓知道关羽身上有伤,从旁策应,一齐迎战太史慈,大叫道:“君侯快走!”
关羽也不想在这里恋战,大喝一声逼退太史慈,催动赤兔马从斜刺里冲突,那五百校刀手个个都是百人将实力,双方一场乱战,向南部奔走。
太史慈并未乘势追赶,带兵赶往汉军大营,卢山问道:“刚才何不困住关羽,将其擒杀?”
太史慈摇头道:“困兽犹斗,以关羽之勇,若拼死一搏,胜负难料,主公在前方尚有部署,不必与之死战。”
关羽带领残兵退至磐河,此时东方已经发亮,只听河水涛涛,却没有桥梁
通过,一时间也找不到渡船。
士兵们正惊慌之际,只见远处一队兵马轰然而至,火把如长龙,远远将他们拱卫起来,居中一员大将在护卫簇拥之下催马靠近。
关羽凝目看去,正是小霸王孙策,不由心中一沉,吴军在此早有埋伏,看来昨夜袭营也是一计,让自己放松警惕之后二次劫营,当真是防不胜防。
思忖之间,孙策已经打马靠近,朗声道:“关将军,你已经走投无路,何不下马投降?”
关羽傲然大笑道:“关某身为汉臣,头可断,血可流,岂能降吴狗?”
“这又是何必呢?”孙策无奈一叹,马鞭指着周围将士:“就算将军一心求死,但连累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护卫,于心何忍?”
关羽双目微凛,卧蚕眉紧皱,正要说话,却听周仓大声道:“孙策,休要花言巧语蛊惑军心,俺等追随关将军之日起,誓同生死,如果君侯有难,我们也绝不苟活。”
“对,我等与君侯同生共死,绝不苟活!”
“绝不苟活——”所有的护卫齐声呐喊,声震两岸。
孙策慨然一叹,关羽傲上而悯下,本想用这些人逼关羽投降,谁知却适得其反,明知俘虏关羽的机会并不大,但
也想试一试。
正要再劝之时,却见周仓凑到关羽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关羽微微点头,冷冷扫视一眼东吴众将,忽然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