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涛涛易水结成冰河,孙礼站在河面上,慨然长叹。
自从解散那支队伍之后,他不敢从大路回涿郡,而是绕路走太行山躲避官兵的追捕。
这段时间幽州果然如他所料,境内一片大乱,渔阳、上谷、代郡等地暴/乱四起。
不仅有百姓与官兵对抗,渔阳郡守鲜于辅更是揭竿而起,反抗袁氏,引得周围乌桓人蠢蠢/欲动。
但他却无能为力,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明知结局却无力改变,再加上前途漫漫,心中愤懑可想而知。
正慨叹之时,前方探路的人回报道:“老大,往前翻过山岭就是五阮关!”
孙礼抬起头来,望着起伏的山岭,点头道:“好,过了五阮关便是蒲阴,就到冀州境内,便无惧袁军,我们就去中山境内落脚。”
五阮位于紫荆岭上,东为万仞山,西有犀牛山,跨过这座大山,便是冀州境内。
一人忧虑道:“紫荆山、黑山一带都是三不管的地方,山贼极多,万一遇到贼人,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孙礼冷然一笑:“我等此番起事,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区区贼人,怕他何来?”
众人精神一振,马上
起身赶路,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关隘中,不然这大冬天的在山里过夜,全都被冻成冰棍,而且他们身上带的干粮也不多了,还要想办法打猎,找点野果。
众人加快速度进山,进入峡谷之中,只见两山耸立,悬崖似欲扑面而来,冬日的太行山,光秃秃一片,死寂无声,更让人心中压抑。
转过几道山坳,前方山岭之上的关隘遥遥在望,只见这座关隘建在悬崖之上,左边是万丈深渊,右边壁立千仞,横亘在山路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有人眼尖,指着前方疑惑道:“老大,那关头上似乎有旗子?”
孙礼抬手搭着额头,凝目看去,果然见关楼上有一杆旗子迎风飘动,不禁脸色一变,听说这关隘早已荒废多年,怎么还有官兵把守?
众人正惊疑不定的时候,有人指了指前方的山崖:“老大,那边好像有人。”
孙礼又看了看远处的旗帜,上前两步大喝道:“前方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何不出来一见?”
“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
碎石滚落,只见一群人从山崖背后走出来,几十个山贼严阵以待,当先一人身形高大,头上扎着发带,肩扛一把泼风刀,撇嘴冷笑。
孙礼微微皱眉,
抱拳道:“我等要到冀州去,经过宝地,无意冒犯,可否通融经过?”
那人/大喝道:“到了老子的地盘,还敢讨价还价?识相的,留下财物兵器,马上滚下山!胆敢说半个不字,连你们的狗命一起留下。”
孙礼蹙眉道:“这本是官道,人人都能通过,尔等占山为王的都是好汉,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那领头之人打量着孙礼等人,问道:“和老子讲道理?那要看你够不够资格,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孙礼叹道:“近来幽州各处强行征兵,我们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已逃往他处躲避。”
“既然都是被官兵所逼……”那人摸着乱糟糟的胡子,笑道:“不如一起入伙,跟着老子吃香喝辣,岂不是更好?”
“我等无意为贼!”孙礼摇头道:“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只等避过风头,还要回去,请好汉通融。”
“那你就是看不起我咯?”那人仰天厉笑,指着孙礼冷声道:“我看你也带着兵器,不如这样,胜过我这把刀,就放你过关。”
孙礼略作犹豫,抱拳道:“请问好汉大名?”
那人抱拳道:“好说,我乃紫荆山大王荆鹏。”
孙礼眉头微皱,他只听过杨凤、张燕等人的名
号,却从未听过荆鹏这号人物,抱拳道:“好,就你我分个胜负,若在下侥幸赢了,请放我等过关,若败了,任凭你处置。”
“哈哈,痛快!”荆鹏仰天大笑道:“在紫荆山敢和我荆鹏对刀的,你是头一个,来来来!”
孙礼再未答话,放下包裹,提枪上前,抱拳道:“请!”
荆鹏也是个好战之人,许久不曾与人切磋,十分高兴,大喝一声晃着大刀便冲过来。
孙礼低喝一声,举枪向前一步,长枪便向对方直刺过去。
荆鹏也毫不避让,大刀飞舞,只听一阵清脆的声音过后,用大刀硬生生挡住这一番猛攻。
孙礼知道今日一战,关乎身后近百人的命运,咬牙全力施展,一番试探之后,枪招变得凌厉起来、
但荆鹏也不遑多让,厚重的大刀舞动起来,寒光闪闪,滴水不漏,双方交手二十余招,一个快准狠,一个刚猛稳,不分上下。
荆鹏的刀法沉稳强悍,如同山岳一般,开阖之间,带起阵阵风声,呼呼作响,仿佛有一股开山裂石的气势。
孙礼的枪则如同灵蛇一般,总能巧妙化解对方强悍的攻/势,在短暂的空隙之中突然反击。
荆鹏的力量却始终发挥不出来,气得怒吼连连,
逐渐焦躁起来,突然一声大喝,双手握着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