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干戈四起,烽火连天,形势瞬息万变,但在一个遥远的小山村,却有一群可爱的人。
邓县隆中,随着一辆马车、十几人盛装而行,嘹亮的唢呐回荡在山林之间,为这清幽之地平添几分喜色。
车到过卧龙岗之下,又转花轿,大人喜笑颜开,吹吹打。打,孩童追逐嬉闹,簇拥左右,虽然没有前呼后拥,却显得格外纯真亲切。
草庐外,诸葛亮长身而来,大红的袍服衬托得他愈发光彩照人,左边一人面颊狭长,留着长须,正是诸葛瑾,右边面色白净的少年,便是诸葛均。
随着花轿走近,兄弟三人拱手施礼,早有童子送上红绸,接住花轿,礼乐声中,新娘盈盈走出,在诸葛亮的牵引之下,步入草堂之内。
黄承彦、司马徽在堂下接进,与诸葛均一同坐于高堂,诸葛亮与新人施礼上拜,在一片欢呼声中,送往后堂洞房去了。
黄承彦摆着手埋怨道:“老朽早就交代,要从简从简,还是如此繁琐!”
诸葛瑾苦笑道:“岳丈大人,这已经是最简单的礼仪了,总要让新人过堂才是。”
“我就不喜欢儒家的这一套,太繁琐!”黄承彦一摆手,大笑道:“来来来,开席,开
席!”
这次婚事,黄承彦甚至都不打算操办,直接把女儿送到草堂,拜过父辈,上香便算结束,但诸葛瑾自江东赶来,非要明媒正娶,不得已又雇了马车、花轿,司仪乐队。
诸葛亮从后堂赶回,两位姐姐也都跟出来,自中原失散之后,这是兄弟姐妹第一次团聚,转眼竟是十几年,无不喜极而泣。
“大喜之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黄承彦嘀咕着,从后腰扯出一把羽扇递给诸葛亮:“老朽身无分文,也没什么金玉珠宝,鹅毛扇赠予你,权当消暑之用吧!”
诸葛亮双手接过,翻过来一看,却见扇柄上绘着北斗七星,又有八卦环绕其上,诧异道:“这是?”
黄承彦抚须笑道:“五行八卦,七星阴阳,还有那八阵图都在这扇子上,就看你能否悟得透了!”
诸葛亮拱手道:“多谢岳丈!”
“这是老朽答应过你的,自然不能食言!”黄承彦摆摆手,向诸葛瑾抱拳道:“久闻江东烈酒天下一绝,竹叶青、钱塘春什么的,快来个十坛二十坛的!”
诸葛瑾笑道:“岳父稍等片刻,虽说没有十坛二十坛,却也足够今日之用了。”
司马徽抚须叹道:“马上我等便可随时
喝上此等佳酿了。”
东吴已经拿下荆州,酒家、酒厂很快就会搬过来,众人都心照不宣,纷纷点头,对于外界的纷争,似乎毫不关心。
“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就在侍从抬酒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怒喝道:“娘舅还没到,你们就开席了,像话吗?”
黄承彦听到这个声音,顿时白眉微皱,捻须道:“他怎么来了?”
门口人影闪动,众人扭头看去,正是蔡瑁三兄弟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看着草堂众人。
诸葛亮双目微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起身恭迎,笑道:“吾等以为将军忙于政事,故而未曾邀请,正准备择日登门拜访的!”
“还叫什么将军?”蔡瑁不悦道:“叫舅舅!”
“这……舅父!”诸葛亮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人家确实是实打实的黄月英舅舅,不叫也不行啊!
“还有二舅!”
“三舅也在呢!”
黄承彦起身拦住兴师问罪的兄弟三人:“行了行了,大舅二舅,都是他舅,都进来坐吧!”
诸葛亮恭请蔡家三兄弟,又置办席位入座,大家各叙长短,都不提政事,各自把盏问候。
就在此时,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清幽的琴声,如龙
吟凤鸣,清丽悠远,在座众人无不侧耳静听,为这精湛玄妙的琴音所吸引。
片刻之后,诸葛亮将羽扇放在腿上,疑惑道:“是何人弹奏我的《卧龙吟》?”
司马徽抚须叹道:“此人琴技精悍,音律准确,操弄绝妙,恐蔡中郎复生,也不过如此!”
“是他?”诸葛亮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眼中露出惊喜之色,猛地站起身来,顾不得穿鞋便跑出草堂,向门口大笑道:“来者可是江东周郎?”
“哈哈哈,然也!”笑声自门外传回,紧接着便见一人出现在门口,白衣飘飘,长袖纶巾,丰神如玉,正是周瑜到来。
“来得正好!”诸葛亮笑着迎下阶来,抱拳道:“周郎到此,实在是蓬荜生辉。”
周瑜见诸葛亮赤足来迎,心中感动,慨然道:“昔日孔明远涉江湖,到柴桑贺喜,瑜近在襄阳,岂能失礼?”
二人携手进入草堂,与众人见礼,如此一位气度无双之人走进来,顿觉得满堂生辉。
“江东周郎果然名不虚传!”司马徽抚须感叹,看着诸葛亮和周瑜携手而进,气势超群,点头赞道:“你二人携手,必为一时瑜亮矣!”
周瑜大笑道:“卧龙有安天下之才,晚
辈愚驽,怎敢与孔明相比?”
司马徽笑道:“公瑾文武双全,与吴侯俱为当世英雄也!”